谎言、战争与性_团圆【完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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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圆【完结】 (第5/6页)

重的欲望,做爱次数不多,单单看着他眼尾像花一样绽放的皱纹,就觉着满足。

    桑珠生了一对龙凤胎。她经营了一家书店,和她男人个顶个的忙,孩子隔三差五地送到我们这里来。

    加措喜欢小孩,这两个孩子长到六岁,他开始教他俩画画。

    我从不知道加措还会画画。路过看了看,他便从桌上抬起头,看着我得意地吹嘘:“小时候,我每次都被活佛挑出来画坛城。”

    “阿公!”

    “阿公!”

    俩小孩子像二重唱一样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走,我穿上外套去我的铺子,门口的阿旺一直目送我。

    我在铺子里接到了桑珠的电话,她的语气很急:“阿爸,巴拉昏过去了!我们现在送他去医院!”

    桑珠一向喊加措叫巴拉,我一听,急忙关了铺子去县医院。

    病房门口,两个小孩不哭不闹,小孩儿红扑扑的,眼睛瞪大大的,被桑珠一手一个牵着。

    穿白大褂的秃顶医生姗姗来迟,他拿着一张X光片,指着片子上的一个小黑点,说加措脑袋里有没取出来的弹片,距离脑干的位置很近,已经压迫到神经,人可能醒不过来了。

    我的脑子嗡一声,桑珠急忙扶住我。

    我想起了那间尼庵里最后的场景——是中队长对加措脑袋开的那一枪。

    我恨透了当年那场‘圣战’,现在连加措也要被它夺走。

    “阿爸……”

    “我没事。”

    我甩开桑珠的手,进了病房。

    加措在病床上躺着,面色红润,看起来并不像医生说的那样就要死了。我用戴着佛珠的那只手握他的手:“你不要死。”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手紧紧地反握住我。

    加措睁开眼,脑袋蹭枕头发出微微的响动,他看我:“那你以后不要气我。不老死让你气死了。”

    我顿觉十分丢人,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要去锤死那庸医!”

    他捂着脑壳儿指了指我的脸:“你先去照照镜子。”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桑珠把她珍珠手包里的小镜子递到我面前,在镜子里,我看到自己一双眼睛哭成了红肿怪异的核桃。

    我还是不放心,能做的检查都领着加措做了一个遍,得出的结论就是他是个健壮如牛的老头儿。

    我心满意足地领着我健壮如牛的老头出了院,到了家里,发现阿旺侧着身躺着,闭着眼睛,但还有呼吸。

    “阿绵,它老了。”加措说。

    那天下午我什么都没干。

    就摸着阿旺的肚子,陪它一点点变凉变僵。

    夜里冷了,加措不把我拽进屋,拿了一床被子裹上我,搂着我的肩陪我坐在院子里。

    我揉了揉阿旺,对加措说:“我的羊死了。”

    加措摸我的头发:“我再给你买一只吧。”

    我摇摇头,不想养了。

    那一对闹人的小崽子到年纪读小学,只有周末过来,平时家里莫名显得冷清。

    加措老花眼了,不再对着蝇头小字翻译,更多时间捏着一根铅笔随便乱画。

    画雪山,画院子里的格桑花,画一瘸一拐的小羊。

    我坐在他面前要他给我画一张。

    他画了快一个小时,比平时的速度慢太多,我的老腰老腿都坐不住了。

    “好了没有?”

    “好了。”他说。

    我去看,发现那张白纸上画了个年纪轻轻的漂亮男人,端着一把长长的枪,眼睛惊惶地从画纸上望着我,那双眼睛仿佛是活的一般。

    我愣了好久,反应过来这是在尼庵里,第一次看见加措的我。

    年轻的记忆大多模糊了,也没留下过照片。

    我问:“我以前有这么好看?”

    加措点点头,语气很是肯定:“有。”

    到了周五,我和加措都高兴得坐立不安。

    我明白他为什么高兴,他也明白我为什么高兴。

    我们两个早早站在院门口,傍晚五点,桑珠终于领着两个小崽进屋。

    “阿公阿公!”小崽背着花花绿绿的小书包,一个扑到加措怀里,另一个……也扑到加措怀里。

    我气坏了!

    春夏秋冬的换,日子又慢又快的过去,转眼两个小崽子都长成了大人。一个去了欧洲留学,一个去了海南岛做科研,研究粮食。

    常常来看我们的又只剩下桑珠和她男人。

    我岁数太大总是犯懒,铺子三天两头锁上不开门,后来索性我就关了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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