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妁_4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4 (第8/9页)

不然病怎麽能好。”简若林无奈,匆匆一饮而尽,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天色还早,他拐过一条街道,却突然弹起,捂著嘴冲到路边,将早上喝下去的药汤吐了个干净──其实那日病後就一直这样了,喝下去的药,总是不受控制地因为反呕,很快就会被吐出来。但是他却悄悄瞒著,药是照喝不误,但是每次喝完,就以种种借口遣开所有人,等到恶心感上涌的时候,才不怕被人看见、发现。

    第三天,简家递进来的帖子一日未断,流水似的涌进来,陆陆续续。简若林一封封地打开看,越看眉头锁得越深。中间有回想站起来拿个本子,却是一起身便一阵晕眩,身子一歪,撞翻了桌上摞著的账目书册,失去平衡感的简若林头重脚轻,重重摔在地上。他试了好多次,却怎麽也爬不起来。

    第四天,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惨状,面色惨白双眼浮肿,却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绝对不能倒下!可惜挽发的时候到手边的桃木簪,所有的努力便尽皆化为泡影,他想起了那夜的万家灯火,想起了那人嘴边浅淡的笑,想起了他柔情无限的低语。

    他对他说:我喜欢你……

    他呆呆地坐到夜半,灯罩里的烛火早已燃尽,只余一缕青烟几块烛泪。

    不知什麽时候下起了雨,雷鸣一阵怒过一阵,一片黑暗中,每当雷电亮起,便映出一道惨白。瓢泼大雨,肆意倾泻,狂风吹起落叶繁花,电闪雷鸣生生怒吼。

    握著手里的桃木簪子,温润的质地深深陷入皮,摩挲肌理。仰起的头上泪流满面,眼睛一眨不眨,但是两行清泪却汩汩涌出,格外凄凉。

    简若林起身打开窗户,大雨泼进来,大风猎猎似要将他吹倒。但是他就那麽倔强地站著,脸上未干的泪痕被雨水遮盖,再也寻不见踪影。

    风雨声中,低低的轻叹几不可察:“景默……”

    萧景默出现的时候,简若林还在昏迷中,浑身抖得厉害,脸色难看得就像死人。

    今天偶然听见有人嚼耳子,说是简家的二爷病重,不省人事,大夫换了一轮又一轮,但是人却一点不见起色。说到病因,居然是忧思成患──於是便不由得叫人猜测其“忧思”之因,版本有很多,像样的不像样的都有。

    萧景默心如明镜,一个咯!,便冒出了一个念头──莫非简若林是因为自己?!

    可是那个人铮然若竹,明明是副外柔内刚的子,怎麽会因为私情以至於此?

    鬼使神差的,萧景默一整天心神不宁,入了夜便熟门熟路地翻墙爬树,进了简若林的房间。不看还好,一看见简若林卧在榻上出气多进气少得样子,就无法控制地心疼起来。

    不知道梦见了什麽,简若林不安分地扭动著身子,口里一句句地低吟,大汗从额角不断地冒出来,脸色灰白,整个人抖得不像样子。

    才几天时间,这个人,怎麽就能把自己整弄成这副模样?!

    萧景默本来只准备悄悄进来看一眼就走,但是瞧见简若林这副模样,再狠再硬的心肠也无法叫他置之不理。把人搂进怀里,那人冰冷的体温,颤抖的幅度都毫无遗漏地透过肢体接触传递过来,昏迷中的人儿艰难地呻吟:“冷、好冷……”心头像被什麽狠狠击中,萧景默紧紧抱著他,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好难受……救救我……”简若林含糊不清地低吟著,轻轻细细的声音带著浓重鼻音,倒像是抽噎一般可怜:“我冷……”

    无论怎麽努力,也止不住怀中人儿的剧烈战栗,怀里像抱了一块冰,透心彻骨的冷。萧景默皱著眉看著蜷缩起来的人,一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真的很难过,露出一副荏弱无助的样子。

    犹豫了一会,终於还是没有放手,手探进衣袖中出一块锦帕,轻柔地为他擦拭冷汗。

    这样一折腾,就耗费了将近两个时辰。萧景默就坐在床边,看著他挣扎,低语,而後终於渐渐归於平静,安顺如小猫窝在他怀里安眠。

    静默中,男人也细细思量了许多,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本该举手无悔,但是几日下来,却始终烦躁不已。那日说出来那些话以後,回去的路上也兴致缺缺,满脑子都是简若林凄凉的笑挺直远去的背影。

    不能说是後悔,只是兀自残存一些举棋不定。

    轻轻叹一口气,萧景默小心地抽身,将安静下来的人儿安放在床榻上,掖紧两边的被角。

    若明知是场游戏,还要付出真心,岂不太傻。仿佛想通了,萧景默转身离去──露水相逢,何必故作痴恋扭捏姿态?

    决然的转身,却被身後的低声呢喃震住,如遭雷击。

    简若林低声地哭泣著,泪水从紧闭的眼睛里流出来,人还是不清醒的,但是那一声声呼唤,尽皆痛入骨髓:“景默、救救我。”

    ……

    天明破晓,雨後初晴。

    简若林从睡梦中睁眼,挣扎著坐起。

    床边是一方忘却掩饰的凌乱压痕,空气里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