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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野说：“我伤害你。”

    沈傲霜愣片刻，而后嗤笑一声：“那是什么时候的是，我都忘记了。”表情又有些怅惘，那是多少年前的旧事，她是真的忘记了。

    她忍不住嘲笑游野：“游野，你这老好人，什么事都想一力承担。耶稣被钉十字架是不是也是你的错，你晚生这么多年，没赶得及前去拯救他！”

    游野被沈傲霜笑得脸红，他说：“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沈傲霜问：“你们男人，除了对不起，还会说什么？”

    游野答：“原谅我。”

    沈傲霜被逗笑。

    笑一会儿，她问：“你来酒吧做什么？”游野向来不喝酒，他来酒吧干什么？

    游野笑笑，说：“我来怀念往事。”

    “往事？这里能有你什么往事？”

    游野沉默片刻，缓缓说：“有一次……”

    有一次，李英西在这里喝醉酒。那是大学毕业那一年，无数旧情人各奔东西，李英西不幸成为其中一员。

    游野在这间酒吧找到烂醉如泥、几乎不醒人事的他。游野把他架出酒吧，到外面，却打不到车。只好把李英西背起来，走一段路去搭车。

    不知是被颠痛还是被夜风吹，走路到一半，李英西突然清醒片刻，对背着自己的游野说：游野，世上只有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只有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游野，我爱你，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

    游野说：“那是唯一一次，他对着我说‘游野，我爱你’，而不是对着我，喊别人的名字。这些年来，每一次我灰心失望，总是到这间酒吧来，想起他说‘我爱你’，于是重又原地复活，充满勇气。”

    沈傲霜听完游野的话，几乎捶桌大笑。她趴在桌子上，笑的浑身乱抖，她问：“后来呢，后来呢？”

    游野也轻轻一笑：“后来？第二天他酒醒过来，昨夜说过的话全部都忘掉了。”

    沈傲霜笑得停不下来，她说：“我就知道！李英西那个人渣，而你，游野，你是个傻瓜！”

    游野觉得沈傲霜好像哭了。但是她趴在桌子上，整张面孔埋在黑暗里，唯有肩膀轻轻颤抖，游野分不清她是笑是哭。

    游野想，或许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此时应该笑，还是应该哭。就好像有些时候，我们也分不清，对一个人是爱，还是恨。

    这一夜，他们是两个失爱的人。

    游野说：“我辞职，准备回老家。”公寓已退租，行李都打包好送回老家，这一次，他不容许自己回头。

    沈傲霜呆住，像是没听懂游野的话。她问：“那么李英西呢？”这么多年，她一直劝游野离开他，但到头来，游野真要离开，她却不信他能抛下李英西。

    游野沉默片刻，开口：“你若有空，帮我照看他。”声音低沉，不知悲喜。

    “我？”沈傲霜指指自己，“你开玩笑！”

    游野无奈：“喂，你公平一点。平心说，他有哪里不好？做老板他大方开明，做朋友他慷慨仗义，人无完人，对于李英西，你已不能要求更多。”

    沈傲霜说：“但他辜负你。”

    游野笑，他低声像是问自己：“哦，我爱的人不爱我，可是，那又是他的错吗？”

    连沈傲霜也沉默。

    过一会，她问：“你还会回来吗？”

    游野不答，但他悲哀的神色已经告诉沈傲霜答案。

    沈傲霜恻然，他当然会回来。肉体或许离开，但是心却会回来。你以为只是在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