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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吻令谭睿觉得有些吃惊。他转过轮椅面对她，“怎么啦？没关系，你说，我在这儿呢。”

    何妍慢慢地半蹲下来，问了一个问题：“谭睿，你知道Devotee吗？”

    她的声音很轻，谭睿没听明白，反问了一句：“知道什么？你今天怎么了？”

    何妍心一横，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

    “我是Devotee.慕残者。”

    谭睿倒吸一口冷气，紧紧地抓住了轮椅扶手：“你……你再说一遍？！”

    她却紧紧抿着嘴唇，直视着他震惊、愤怒和厌恶混杂的表情，固执地在等一个判决。

    “你骗我的，对吧……你骗我的，是不是！”

    她摇了摇头，竭力忍住泪水：“我只是不想骗你。对不起。对不起！”

    “你……你……”他望着眼前忽然变得无比陌生的女子，急促地喘气，“你给我出去！滚！”

    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眼泪才掉了下来。

    他靠在轮椅上，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大脑一片空白。

    那还是在康复中心，几个病友在一起闲聊时提到的——有女病友被慕残癖跟踪过。

    他一时好奇去网上搜了一下，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些人……把残缺和丑陋看作美。

    可他只觉得恶心。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会是她？

    ……

    不，为什么不会是她？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亲密，她的嘴唇温柔地亲吻着那两道可怕的伤疤……

    他以为那是因为她爱他，所以不在乎。

    也许她爱的根本不是他，是……“它们”。

    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多想想，一个健康漂亮、家境优越的姑娘，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怎么偏偏会爱上他呢？

    外面传来“砰”的一声。

    谭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转着轮椅出了屋子，发现她真的走了，客厅衣架上挂的提包也不见了。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一刻。

    他赶紧拿起手机，何妍的电话是通的，但无人接听。

    天啊。

    她会回家？回学校宿舍？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如果……

    谭睿顿时紧张起来，匆忙戴好假肢就要出门，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打车回学校了。不用出来找我。”

    他立刻拨回去，对方却拒绝接听。

    “对不起。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谭睿盯着手机呆了片刻，到底放心不下，把电话打给了何妍的好友陆晶晶：“我和小妍吵架了，她说她回了学校，你能帮我去她宿舍看看吗？”

    理科女陆晶晶此刻正在实验室里指点师妹，闻言气道：“你们吵架了你还不赶紧哄着她，找我干什么啊？”

    “……不太好解释，我……算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去学校。”

    陆晶晶心道你们好的时候我帮你们打掩护，你们闹别扭的时候我还得参合……可是想想何妍跟谭睿这两年都好的不得了，怎么会大晚上吵架吵到何妍走人，又不免十分担心，“你早干什么去了！我回宿舍看看她，你别管了。”

    真是，关键时刻，还是朋友比情人更死心塌地。

    她对师妹交代两句，一边下楼往宿舍走一边给何妍打电话：“喂何妍……你现在在哪儿呢？……还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