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劲竹误入长春苑 (2) (第2/2页)

帮扛着枪杆子就想当皇帝的兵痞安份才有的说。眼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苏嬷嬷看他神情变化，就怕无意得罪宋公子，连忙唤走过身边的少风说：「少风，赶紧迎宋公子到含雪的雅间去。」

    「可是我这酒菜要送去云月倌人」

    「送进含雪屋子里去！」苏嬷嬷不耐喝道，说完往前厅走，一边咕哝着，「今晚的生意怎么这么差呢？」

    她站在门口，远远望去，街口三岔路上，建筑物上立着一座大招牌，几盏红蓝黄色霓虹灯着四个大字「罗宋堂子」闪烁，亮如白昼。停在招牌下的汽车不少，西装笔挺或军装笔挺的宾客络绎不绝。

    苏嬷嬷恨得双眼发红，她这长春苑这个长三堂子独霸上沪风月场二十来年，出过多少个花魁娘子，就算比不上书寓，输给开了半年的白俄妓院，她可不服气。

    瞧瞧那些洋女人穿着开岔到大腿的旗袍，不中不西，简直伤风败俗！

    「罗宋女不过就靠一张狐狸精脸和两坨奶，戏唱都唱不好还敢自比西桑，呸，学人家戏班名角儿吗？」苏嬷嬷眼红低骂，「这可不行，非得想出新点子招揽客人回来才行。也装个霓虹灯还是什么好？」

    她瞪着罗宋堂子的同时，却不知道苑内就要出事。

    少风领着宋公子到了位在三楼的雅间后随即离开，疾步匆匆绕回去后头灶房另取一份酒菜，穿过南风馆，沿着长廊正要往长风苑走却在转角处撞着了人。

    「匡当！」

    【作者闲聊】

    这本书由晚清民初开始写起，会写到妓院、小倌馆，所以会有些生词，做过考据，说明如下。

    希望今晚上二更呢。

    以下是考据及注释

    打茶围：旧时谓至青楼品茗饮酒取乐，即去妓女所在的青楼喝酒、抽烟、吃点心、闲聊。为的是享受那种恋爱感，之后循序渐进和妓女上床。

    叫局／叫条子：旧时叫妓女来陪席，称为「叫局」，邀请妓女去家中唱歌娱乐等等。

    出局／应条子：旧时妓女应邀出外去恩客家陪宴娱乐。

    不是每个妓女都会随便应条子，得要有「局票」，大多为印刷制品，类似邀请函。

    跳槽：嫖客变心跳槽去了其他妓女妓男那边。

    南风馆：男妓馆，男妓称为小倌。女妓称为倌人，未破身的叫清倌人。

    初掳头：男妓的等级会随年岁区分，年纪越大越不受欢迎。

    十四岁称「初蓄发」，十七八岁「披肩」；

    男妓中的次等货色，二十岁「初掳头」，居三等；

    二十四五岁，就成了「老扒头」。

    年纪再长一点就不会当男妓了，称为「网巾」，往往会去出卖劳力或者转作男鸨。

    古时妓院级别有四：

    1.   最高极为「书寓」，妓女称先生（上海话听起来像是＂西桑＂），可以在妓女自家住宅（书寓）营业，也会应邀参加宴会，琴棋书画、唱歌唱戏等等。卖艺不卖身，但也有例外。看对眼的恩客可能可以和先生同居，此时书寓就不对外营业接客，类似包养。

    2.   长三：任何消费都得花上三块钱大洋，喝茶三块，陪酒三块，上床也是三块，所以叫做「长三」。

    喝茶就叫「打茶围」，和妓女谈天说地，打情骂俏，增进情趣，之后，妓女点头才会有后续。

    「长三」和「书寓先生」相较于家中良家妇女有意思多了，因此几乎大部分男人都视为娱乐场所，蔚为风潮。

    3.   「么二」：又比「长三」和「书寓先生」低阶，常称为OO堂、XX院。主要提供性交易服务。

    4.   「花烟馆」、「野鸡处」：最末等的妓女，环境脏乱，单纯做性服务。

    罗宋堂子：白俄罗斯妓女的妓院。

    长三堂子：妓院。

    大概是这样，女主角应该第四回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