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晚餐_尾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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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第2/3页)

   然而在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的缺乏。这就好比有人说人都是上帝造成的,而他在被上帝造出来后,里面少放了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累。他不知不觉地上楼,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似乎还有着少年留下来的淡淡香味,仿佛那人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一样。穿衣镜还摆在那里,他走近,站在少年习惯站的位置,看着镜中的有着吸血鬼一般苍白肤色的人。

    在他身后,正好可以看见那把空荡荡的椅子,椅子一边堆着书。他忽然意识到为什么杨墨坚持要把穿衣镜摆在客厅,其实并不是少年太过爱美,太过爱炫耀,而是因为少年想要多看看他。

    但直视他会被他训斥,因此少年每每在镜前理妆,其实就是为了偷瞄他。

    他忽然就不急着走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搬了把椅子坐在壁炉前,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收拾行李的时候箱子里正好空出一小块地方,他就随手把头盖骨塞了进去。

    头盖骨严丝合缝地填补了那一小块空缺,简直是完美无瑕。他想起来这块头骨的主人生前也是如此,永远能够悄无声息地占据他生活的一角,却又不会让他厌烦。

    再然后也许是习惯吧。有时候他把这东西束之高阁,有时候会临时拿出来喝酒。现在头骨的质量没有以前好,他便用来做花盆,反正总有用得到的地方。

    他身边的东西换了一波又一波,受害者们也来来去去地死了一茬又一茬,韭菜一样被收割后又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这世界上根本不缺活着的人,就连受害者们的家属,多年来不也好好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么?甚至有的父母还生下了新的孩子。

    被杀死的孩子已经没人再提起,死得太久的人,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了一样。

    可是这头骨他却保留着,一年又一年,最后似乎变成了他自己的一部分,让他觉得难以割舍。东西和人都是如此,相处得久了,即使没有感情,也会觉得自己和这人这物之间仿佛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一样。正如他可能说不清他长大的那条老街的背面是什么,可当你看到熟悉的滴水屋檐的时候,甚至不用看到什么,只是闻到风中传来的炒菜的香味,他就知道自己回家了。

    他无意解释自己的内心。说到底陈武是警官,是来确认他的犯罪事实的,不是来听他大段大段的内心独白的。而他之所以愿意说这么多,也许是因为除了自己,陈武是这世界上唯一还记得杨墨的人了吧?

    奇怪的是,除了对杨墨,他从来不曾想过,其他男孩会不会有人记得他们。对于他来说,世界上的其他人好像杂草一样,死了就死了,他们在这世界上腾出来的位置,很快就有新人来填补。

    毕竟世界是离了任何人都照样转的,不是么?

    可能是,习惯了吧。苏其格有点无奈地笑了笑,连他自己都不懂的事情,又怎么能奢求别人懂呢?再者说,现在的他应该离死不远了,毕竟想要让他死的人还是有很多的,不管是受害者家属,还是那些政敌,还是那些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我会如实讲述犯罪事实的,不会给陈警官您造成麻烦。

    难道你觉得进了局子还能说谎?陈武身后的年轻警官沉不住气,吼了一声,显然是个正义感爆棚的男人。

    事实上他还真的能。请个律师,做个精神鉴定,再弄个保外就医,他依旧能够在监狱外面逍遥。这世界上就是有钱有势的人说了算,就连监狱也不例外。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像他现在虽然失势,但是想要整个小警察还是易如反掌的。

    陈武明显紧张了,他可比其他人更清楚苏其格的手腕,因此在场最害怕的人其实是他,他只能回头甩了一句,

    你闭嘴!

    然后走向前一步,把手铐铐在苏其格手上,

    跟我走。

    报纸上很快就登出了惊人的世纪大案。案件里某男子以孤儿院院长的名义残杀刚成年的孩童,只有女孩们能逃过一劫,男孩们大多穷尽一生都出不了孤儿院。男子还故意损坏尸体,用化尸水把犯罪证据销毁得一干二净。后来这位男子东窗事发然后潜逃,多年后终于被抓回国内,法官宣读完罪状直接判了这人死刑,立即执行。

    与此同时,作为破案的最大功臣,陈武受到了表彰。表彰过后,陈武找到了苏其格。

    苏其格正靠在墙上吸烟,手脚上都是沉重的镣铐,在他脚边放着那盆玫瑰花。陈武一步步走近他,心情很是复杂。这么多年的追捕后,犯人终于伏法,可在满足后面,却是巨大的空虚。

    他相信自己做的事情是值得的,可是他的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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