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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火把黑夜烧了一个洞 (第2/2页)
是向往着大城市,去到更大更远的舞台,甚至说自己想要去国外演戏,站在国际舞台让外国人看看中国人演戏,有多好。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灿然的母亲一门心思扑在戏剧上,没有照顾过灿然一天,甚至怪灿然的父亲让她有了这个孩子,会破坏了她的身材,会耽误她的演戏时间。 陈勇带上门,站在房车门口掏出烟盒,向前走着,吧嗒一声橘黄色的光点燃漆黑的夜,陈勇深深吸进一口烟,慢慢吐出,记忆中的那一晚也像这样,橘黄色的火把黑夜烧了一个洞,让牛鬼蛇神和螭魅魍魉穿洞而过,从此再难修补。 橘黄色跳动的火舌贪婪着吞没着一节又一节的木柴,火在夜里默默燃烧着,从火柴上裂开的细缝里钻进去,又在快要烧到木心时钻出,沿路留下一串火蛇,耀武扬威的吐着火红的蛇信子。 灿然妈站在火堆前,高举着还在襁褓内的灿然,还没有出月子的灿然妈看起来憔悴至极,可是依然精心描眉抹面,乌黑的头发盘成圈紧紧箍在头顶,穿着红色棉衣,脚上瞪着绣着彩云的绣花鞋。灿然妈此时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庄重,她高举着灿然,洁白的脸庞没有一丝不耐,眼神注视着吐着火蛇的火堆,她轻轻拍着手里还没有多少重量的灿然,精心描绘的红唇上下一碰,吐出的却是凉薄如水的话,风轻轻的把妇人呢喃的话语送到耳边,原来她在说儿啊,你下去把妈妈的嗓子换回来好不好,妈妈想要唱大戏,妈妈后悔了,妈妈嗓子坏了,现在妈妈唱不了戏了。仿佛是妇人的诉说太令鬼神惊恐,风声忽然对着敞开的窗户咆哮而过。呼呼的风声萦绕着妇人,想要靠近又像被吓到一样,尖叫着一声跑开。灿然妈这时停下了呢喃,描绘的娇俏的红唇紧紧抿在一起,空洞的眼神仿佛早已魂不附体,她慢慢把双手升高,脚上的彩云绣花鞋向着火堆越走越近,感受到火堆的炙热慢慢缭绕在身边,贪婪的火蛇从火堆中窜出,看着高空的婴儿,来吧来吧,加入我们,和我们融为一体,一起燃烧,一起疯癫至狂。 沈!!!怡!!!你在干什么??!!你把孩子放下!突然出现的灿然爸看着疯癫的灿然妈,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焦急的泪水喷涌而出,他在恨,他在悔,人人都劝他,不要娶这个戏迷戏痴,她只知道唱戏,她只为唱戏或者,她要唱一辈子的青衣,她为戏而生,也总会因戏而死,空有着一身好看的皮囊,惹人爱,没长人心。泪水划过灿然爸的嘴角,他一把抢过沈怡手中的婴儿,急忙抱进怀里,焦急的上下查看着灿然有没有受伤。沈怡被灿然爸推倒在地,她戚戚然地看着火炉说道唱不了了,嗓子换不回来了,下面的神仙不收,他们不答应这个买卖·····灿然爸又急又怒,看着已然进入疯癫的女人破口大骂你就是个疯婆子,这是你怀胎十月的儿子,为戏已经走火入魔了,嗓子坏了就要把儿子烧死,你还是人吗?啊?你还是人吗??灿然爸说着鼻涕眼泪都挂在脸上,但此时他也顾不上其他,只能坐在椅子上前后摇晃着身体去哄刚刚被吓哭的灿然,婴儿呱噪的啼哭声萦绕在耳边,灿然爸边笑边哭半张脸在阴影里扭曲着,他摇着头说造孽啊,造孽啊,我错了,我酿成了大错,都怨我。站在屋外是已经吓傻的陈勇,年幼的身体穿着单薄的单衣在寒风中打着颤,他不为所动,仿佛看着眼前这幕荒唐大戏,吓到没了神志,灵魂已不在身体里。后面发生的事,陈勇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仿佛是这段噩梦般的回忆已经死死印在了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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