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班师_任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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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性 (第3/4页)

繁复起来。

    她靠在窗台旁向楼下简单打量了几眼,确认那个举止怪异的男人没再出现,然后重新锁定手机屏幕,沙沙两声拉上了窗帘。

    秉信打来电话,时间是晚上九点。楼下那对快递站夫妻在看电视。主角念台词的声音原本不大,但地方卫视进违规广告时音量能瞬间爬升几个量级,透过一层单薄的纱窗传进来。

    盛赞根治风湿病奇药的声音激越到快要念第二遍问诊热线,然后被遥控器硬生生从中间掐断,转进到另一出上演在豪门深宅里男女主角孽缘纠葛长达六十集的中年肥皂剧。

    说你爱我,你不说就由我来说(配乐声)......我爱你,这是我做过最傻的事......每当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的心就不受控制地发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我知道你有太多委屈都藏在心底,从来不与别人说,终究是我对不起你......所以即使就这样一直被你误会,我也相信在将来的某一天(配乐高潮声),我会等到你回过头说一声,原来最爱你的人一直是我......

    玉儿!纵使犯过太多错,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正妻......!

    小雪,下班了吗?秉信的声音听起来有种顶紧张的作做,真不知是不是文太太到他那儿去用剔骨刀从背后抵着儿子让他给女朋友打的这通电话。

    嗯,晚上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就不能单纯因为想你所以联系吗?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然而听起来很像二十年前的欧美情景喜剧最爱用的那种罐头笑声,仿佛连自己也知道她会为突如其来热切送上的殷勤深感不适。

    在一起相处几次后,秉信越发心知肚明薛霁是个冷情冷性的人那天在车厢,他啪地一声解开安全带卡扣,后者亦嗤地缩回车门上去,彼时虽然他们都还衣衫完备,这声音却无疑是他精神上、至少是作为一个男人精神上对自己的解放了。

    可他伸手拥抱着从睡眼朦胧到清醒的薛霁,那感觉却是同从前的女友、学妹甚而是性工作者皆不同的,她不来欲迎还拒那一套,拒便是拒,两只天国似的且柔且温的手掌隔着衬衫扶在他胸口,眼神却冷得像冰块。

    他痛恨薛霁的冷情,寻常能轻易拿下恋爱游戏的手段到她这里只会落个适得其反,如果热切地贴近,她也只会如攥在掌心的冰块一般消失得更快而已。他三十年人生中不多的挫败经验,在薛霁这一槛上陡然攀升。

    收受同事的邀请,在面目从前陌生、此后也只可能陌生的卖春女郎身上作对未婚妻的习作时,秉信脑海中亦虔诚如狂热宗教徒地填满了那日薛霁在副驾驶上将他刺伤、又让他膨胀的面目。那是种圣域蒙受侵犯时的抗拒。寻常女人同她比起来便是如此庸俗了:她们是从圣域自甘沦落到案板上的一类人,庸俗到罪恶,庸俗到不配,让发泄转变为一场愈想愈不得、愈不得愈狂想的机械耕作。

    母亲、圣女、魔鬼,世上的女人总是能如此分门别类,彼此间又能通过一条纤细的甬道实现相互转化,堪称简洁却高明的法则,昭彰着他为主作宰的冷静的智慧。

    好好,不逗你开心了,我就是听妈说你送了一只玉镯子,她又批评我只知道工作,不会关心人,思来想去这会儿你也应该有空了,就打个电话来聊聊你在家吗?

    刚回来没多久。

    他停顿的空隙听上去像在烦恼地掸落烟灰,可语气依然是亮色的。

    真羡慕你,小雪,周六能上家里吃饭......妈做的松茸炖鸡一点不比馆子里的差。

    文阿姨要做最拿手的菜式也不一定是因为我。

    什么意思?

    你妹妹不是那时候刚好回蕲江么?

    手机信号似乎遥远了一秒。

    谁?这次秉信的声音听起来少了许多从容。

    陈秉颜啊。薛霁回忆片刻,补充道,还有你妈妈的外孙,吉成.......

    她不是我妈生的。秉信忽然很鲜见地斩断她的话,她是我爸和......

    家丑不宜外扬,他截然收声,旋即又煦煦地道:小雪,相信你理解的,我和这个妹妹关系不太好。她的亲生母亲一直没能从妈那里争强到名分,她十三岁才被爸从重庆接回家里,前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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