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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湖 (第4/4页)

翠缕道:这天冷,姑爷喝些热的暖暖身吧。

    裴远没说话,面无表情拿起盏都喝了。按在桌面的手握紧,绷出浮筋。

    你实话与我说

    他声音沉得发抖,......实话与我说,她今天,究竟去干什么。

    ......

    裴远疾步走在雨里。他右肩后背湿了大片,恍若不觉。

    雨天打伞来门首接她,就看到她和另个男人同路回来。

    他们在同一片伞下,两人举止亲近。那男人隔雨向他张望,她只顾说笑,甚至没看见他站在这里。

    裴远的下颌绷紧,冷冷看着,忽然转身就走。

    下午翠缕知瞒不过,说出的事与他偶然听见丫鬟的议论没有分别。

    他早该有准备一桩对得上,丫鬟的余言更条理分明,他早该信了府里那些言论并非空穴来风,却非不死心,自取其辱想问问林婉。

    裴远在大雨里只顾向前,林婉在后面紧追,怕他听不见,多喊了几声,可他听见后,步子迈得更急,一刻不肯回头看。

    间距太远,林婉步子小,也难追上他,一时急道:伞!裴远伞!

    裴远才发现他的伞破开一个洞,许是等在树下时伞面被枝子刮开道口,那口子被风雨灌着越撕越大,是人都能看见,只有他不知道,还撑着走了一路。

    霎时间,好像穿廊过道的人眼睛都往这边看,看他撑着柄破伞,在雨天像个疯子一样自讨无趣。

    林府有关自己的风言风语,他不只一次听说。但并不知道林家早已打定主意,在他与林婉的孩子出生后让两人分开,更不知道,林婉在最开始,就对此事知情。

    她打算如何处置他?握着他的身契,要留着还是发卖都随林婉开心。她怎能藏着这样的心事,还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亲近他?

    她知道,还来招惹他。

    叫他做什么?因为好笑,因为想戏弄?

    裴远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林婉还在身后提醒伞。他头也不回,将伞收了,狠狠摔在地上。

    林婉见叫不住,急得跺脚,转了转眼珠,我,我没带伞!裴远,我还淋雨呢!

    前面背影果然顿了顿。

    她是林家金贵的大小姐,雨天会连个随从都不带?裴远猜着她又在编谎话,冷笑着不想理睬。可没走出几步,脑中就是她浑身湿淋淋,苦着脸的可怜相,他如何也挪不开步子。

    裴远到底回过身,正与林婉的目光对视。

    他额前还在滴水。

    林婉满脸得逞的笑意,心里有百般柔情,傻子,你自己都把伞扔了,还顾着我。那我刚才那么喊你,怎不理我?裴远你来,我们打一把伞,别淋雨了。

    她裹着披肩,手也袖在暖袋里,就立在廊下,由两个下人打伞随护着,没沾到一星雨。

    依旧清辜单纯。这张骗人的,可恨的脸。

    裴远的脸霎时阴沉下来,目色沉黑阴鸷得可怕。

    她迟钝些,笑吟吟的,每次我骗你,逗你就上当,笨死了。

    他注视好整以暇的林婉。许久,自嘲地嗤笑一声,朝她点点头,行。你行。

    然后撇下她,头也不回地再走进雨里。

    林婉终也意识到有些不对。

    方才她听赵谨之说,料想裴远可能是看见两人同道回来,有些误会。她猜到裴远醋了,可不想竟醋得这般厉害。

    她这一天心力交瘁,知道裴远心思重,怕他多心,也不想把那些糟心事告诉他,方才不过是个玩笑,她处处为他着想,裴远却只因看见她和个男人近些,就把她所有好意都践踏,只顾自己发泄?

    他们之间就只有这点信任吗?他对她竟没一丝一毫体谅吗?

    她心口堵着,对着裴远背影喊道:我不走了!你不回来我就坐在雨里你信不信?

    他置若罔闻。

    林婉的脾气也上来了,大喊,裴远你站住,就是见个人而已,我开个玩笑是怕你淋雨!不至于这样吧?你至于这样吗?

    两个丫头在旁边不敢吭声,林婉走出伞蔽,那是我表哥,表哥!只许我和你说话,就不能和别的男人说话了怎么!林家这么多亲戚相熟,以后我见人的面都不理吗?那么多来往的人,我都不见不看,每天只守着你吗!

    这一句无意之中,正暗合裴远心事。

    无异火上浇油。

    他胸膛剧烈起伏,回脸时,林婉清清楚楚看见,那眼珠都烧红了。

    他睁着眼,咬牙一字一句,随便你。

    留林婉一个,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终于从丫鬟怀里一把夺过带回给他的酥点盒,狠狠砸在廊柱上,摔得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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