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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之地——捐毒。

    初七感觉到怀中的人有那一瞬的僵硬，他垂头轻轻抱住他，将自己的额头紧紧贴在他的面上。

    无声的安慰让沈夜微微一愣，淡淡笑了笑，正看见仙鹤盘旋的雪峰，“那是，太华山了吧......？”

    “是。”

    他记得，在这里，初七第一次向他表明心意，在温泉边.....似乎又回忆起什么，苍白的面上，竟浮起一抹晕红，抬手抚上近在咫尺的脸，淡淡说：“你有时候，真的很逾越......”

    初七微闭眼，就着那贴着自己脸颊的手，轻轻蹭了蹭，却没有说话。

    沈夜没有问他为何还记得这些，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后来，他们又经过了星罗岩，长安，广州，还有巫山......

    每一个地方，仿佛还是原来的模样，他们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或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有所改变。

    这个世间，依旧潮起潮落，轮回不息......

    万里山河，真的很美很美，却也太广阔，广阔得让他，来不及看完......

    “再快一些吧......”

    初七指尖一颤，忍住即将决堤的悲伤，忘川快速掠过云层，风从耳畔呼啸而过，一袭银发纷乱地卷起，两人的墨衣交缠在一起，随风纠纠缠缠。

    沈夜恍然地睁开双目，他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风，越来越冷冽，可他却仿佛置身在火海中难以自拔，“我们......到哪了？”

    前方是苍茫一片的雪色，初七垂头搂紧了怀中人，治愈的青芒始终没有停止：“北疆......流月城废墟......”

    “又.....回来了么......？”灰白的天空倒映在那双如夜的眸中，他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兜兜转转，终究没能逃出这道囚笼，“....就在这吧，把我放在这里......”

    百年岁月弹指而过，如今想起，那个被人领着走过长长的甬道，然后来到他跟前的少年，仿若只是昨日之事。

    他靠在初七怀里，有满足，也有遗憾......

    “初七，我不怕死，可我现在......却想活下去了......”

    我想陪你，陪你走过许多许多的地方......

    他缓缓抬手，轻轻抚上那张让他无法放下的脸，淡淡微笑。

    “......你恨我吗......？”

    初七闭上眼，感觉到轻轻扶着自己脸的手悄然落下，他缓缓睁开眼，没有悲伤，没有哀色，指尖的治愈青芒依旧不肯熄灭。

    冷冽的风雪中，他的声音，亦是如此冰冷。

    “恨。”

    沈夜，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恨你。

    “师父......”

    乐无异几人看见忘川从天空落下，初七抱着沈夜，跪在绵绵的雪中，金色的灰烬在他们周身飞扬，盛大的青芒，笼罩着那个已经睡去的人，像是护着那一缕微弱的火星，不愿它熄去。

    天地渐渐暗下去，风雪却不曾停息。

    “快看！”忽然间，有谁喊了一声。

    初七猛然抬起头，整个人控制不住地一颤——

    只见昏暗苍白的北疆上空，一道光从天地的尽头掠过，开始只是微弱的一点，很快它便无边无际地扩散开来，在雪雾中飞舞着，笼罩着整片天空，然后碎裂成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