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0013.所謂真氣(下) (第3/3页)

夜深人靜，只能夠聽見遠處傳來的汽車引擎聲。

    頂著三人目光，李少鋒保持著單手舉在胸前的姿勢，動也不動，然而體內體外都沒有出現任何變化，甚至感受不到所謂的真氣氣息，只有持續用力的右手手臂似乎快要抽筋了，不禁有些尷尬。

    「專注，不要分心。」楊千帆立刻提醒。

    妳的存在才是讓自己最分心的要素吧！不只看過胸部了，甚至還做愛了！李少鋒暗自反駁，卻也只能搖頭甩去這些想法，努力集中精神，只想著關於真氣的事情。

    好半晌，周遭聲音彷彿逐漸被抽離似的變得遙遠、縹緲，李少鋒不再在意站在身旁的三人，全副精神都放在自己的身體體內。不知不覺間，意識可以捕捉到身體的細微變化，從指尖末端碰觸到空氣的觸感、每根髮梢飄動的方向、心臟與血管跳動的頻率，精細至如夢似幻的程度，不過那份奇妙的感受倏忽即逝，再度回神之後，周遭景色又恢復尋常。

    大口喘息的李少鋒訝異地瞪大雙眼，再度試了好幾次卻都無法進入到那個虛幻飄渺的狀態，正要放棄的時候忽然靈光一閃，嘗試將注意力集中在下腹部。

    緊接著，李少鋒隨即感受到方才射精時候的那股奇特感覺又稍微回來了，順著那股感覺再度感受到分散於體內的諸多氣息，急忙將轉而意識集中到那些氣息，片刻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可以操控流動的方向，雖然有些橫衝直撞的粗暴感，卻勉強將氣息集中到右手掌心。

    下個瞬間，一抹濃豔至極的血紅色氣息從掌心的皮膚滲出，有如被強風吹拂的燭光左右飄蕩，緊接著，氣息倏然擴大，蔓延包覆住大半手肘，紊亂無章地反覆流動。

    紅色系的話記得是炎熱性質吧？似乎倒也不差，比起乍看之下不曉得如何運用的凝重、尖銳兩個性質更為直接霸道。李少鋒精神大振，呼應著這份精神，纏繞在右手的火紅真氣也益發高漲、火舌飛竄，宛如熊熊燃燒的真正烈焰。

    「相當精純的紅色系，所以那個稱號也和真氣性質無關嗎。」林誠喃喃自語。

    「老師，少鋒的氣息總量是不是遠超過新手的程度？」楊千帆凝神低問。

    「我也正在這麼想不妙！少鋒！保持冷靜！」梁世明忽然大喝，卻仍是遲了。

    李少鋒慢了一步才意識到自己無法控制越來越發濃烈的血紅色真氣，體內卻還有更多真氣有如潰堤狂潮地朝向右手掌心的缺口猛烈洩出，接著甚至強拉住右手，颳起狂風朝向站得最近的林誠轟去。

    房內的其他三人早在梁世明大喊的瞬間就驚覺不妙、各自提氣戒備。靠得最近的林誠雙眼瞳孔閃現異芒，渾身頓時散發出深沉的褐色氣息，雙手手掌向前推出，試圖阻擋。

    血紅與深褐的氣息正面碰撞。同一時刻，林誠詫異低呼。

    只見褐色氣息竟毫無抵抗之力地被壓退、吞噬，甚至反而侵入林盛體內，壓迫得他氣血翻騰、難以呼吸。

    李少鋒卻也是有苦無法言，雖然使盡全身力氣想要抵抗，然而氣焰更勝的火紅氣息螺旋纏繞右手，有如浪潮似的持續朝向林誠顏面轟去。

    在拳頭即將觸及鼻樑的瞬間，提起天藍色真氣的梁世明彎腰俯身，即時衝到兩人之間，站穩腳步將右掌向上推出，目標是擊打李少鋒的手腕，進而破壞攻擊路線，然而梁世明很快就駭然發現自己的一掌竟無法破開血紅真氣，甚至反被侵體，當下固然後悔沒有使出全力，頓時也不曉得是否該拚著經脈受損的風險繼續擊打。

    「老師退開！」瞳孔紅光閃爍的楊千帆清喝，繞到另外一側，用力踢出右腿。

    「注意真氣侵體！」梁世明警告完立刻後撤。

    楊千帆聚集在右腳尖端的酒紅色氣息再度出現變化，原本有如火焰熊熊燃燒的模樣細聚成束，逐漸加速，眨眼過後就呈現數股螺旋狀，勢如破竹地劈開血紅真氣，將李少鋒的右手向上踢歪。與之同時，林誠臨危不亂，一邊化散侵體真氣一邊將剩餘真氣集中到面前散出，能多擋一秒算一秒，接著用力蹬地強制讓身體往後倒，昂起下顎，間不容髮地勉強避開李少鋒利的拳頭。

    失去準頭的拳頭揮空，然而血紅真氣餘勢未減地向上竄升，竟然化成實體砲彈繼續轟入天花板，如同憑空炸出一個響雷將水泥裝潢擊碎，露出內部結構與鋼筋。碎石水泥紛紛落下。

    大汗淋漓的李少鋒忽然頭暈目眩、眼前發黑，在昏厥倒地之前只模糊看見楊千帆等三人難掩詫異驚駭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