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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故意的 (第2/2页)
你走开! 走?行啊,带我去你家找你妈。正好老子今天没在厂里堵到她。 陈广生!林冬元觉得自己被酒气熏得上了头,怒从胆边生,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你放尊重点!那是..... 她没说完,便被扇了一巴掌。 又快又狠。 陈广生指着她的脸骂道:个没教养的小婊子,老子自己的妹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轮得到你教我。显摆自己书读得多? 书读得多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嫁了个丧门。 林冬元左耳尖锐的蜂鸣盖过了自己凶兽般的嘶叫:你闭嘴,你闭嘴! 刚刚的一巴掌教她认清了自己以卵击石的弱势。天时地利人和,通通倒向了她的舅舅陈广生。 她学不会陈广生红齿白牙,满嘴喷粪,也没有刘明月义无反顾的泼辣和勇气。一腔无处发泄的悲愤与恶火将她自己烧得浑身颤抖,牙齿打颤。 一阵夜风刮过一只飘摇的塑料袋,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拽动着它无力抗拒的身子,不容抗拒。 陈广生挥开那个低空妨碍的塑料袋,推搡了一把林冬元:带路。让老子看看你们又搬到哪儿躲着我。 林冬元猝不及防地踉跄前扑,手掌心火辣辣地烧着。 一只球轱辘轱辘地滚到了她的手边。 逆着球滚来的方向,站着一个单肩背包的大高个,双手插兜,校服四敞大开,露出里面干净的白T。他的湿漉漉头发向后掀起,露出光洁耀眼的额头与上扬不逊的长眉。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的,这球自己跑过来了。 陆姚耸耸肩,故作轻松。他的声音和他的形象一样慵懒而无赖,像是无意路过的小痞子。 陈广生轻而易举地信了他。 滚滚滚,去别处踢球去。陈广生一脚踢了过去,然后骂骂咧咧地拽着林冬元的书包带起她匍匐跪地的身子。 轻飘飘的,营养不良的猫崽子似的。 起来,赶紧带路。 那只球轱辘轱辘地跑了回去,被陆姚一脚踩在脚下,然后漫不经心地抖着骨骼匀称的小腿。 在这半个学期里,林冬元通过这双腿抖动的速度、频率、力道,慢慢领悟到这背后所代表的不同心情。 就比如现在陆姚左脚尖踩球,小腿一顿一顿像是踩鼓点一样富有节奏。 她知道,这准是陆姚在想什么馊主意。 陆姚弯腰抱起球,低低地说了句蹲下。 不知怎的,林冬元的双腿下意识折起蹲下。 伴着呼啸的风声,抡出的足球砰的一声砸中她身后的脑袋。陈广生捂头哀嚎的同时,陆姚冲她招手:跑啊! 这一次,她不顾一切跑向那只伸出的手。 她要抓住它,抓住它,便会得救。 陆姚刚收了手,却被暗巷子冲出的林冬元死死攥住,手指冰凉,不自觉地发着抖。低头瞧去,她湿润的黑眼中倒映着他锋利带刺的眉眼,清晰无比。 陆姚下意识翻手包住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替她挡住了暗流涌动的黑巷。 手背传来掌心温热笃定的体温。林冬元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时,看见陆姚身后聚来的男生慢慢围了上来。 陆姚渐渐生了底气,恢复了惯有的散漫不羁: 我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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