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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2/2页)
的意志力超出她的预料,之前她并不觉得,直到她通过老师看了些吸毒者戒断的临床反应,宛若动物般凄厉的嘶吼,哀求哭泣又毫无尊严,让她毛骨悚然,那些录像带,她看了十几分钟就无法看下去,同那些人比,他不是一般的温和。 他已让她有了许多改观,他超出年龄许多的成熟和冷静,看似冷漠的个性,只是他天性的一面。 夜里悄悄的来,看他皱着眉一脸疲倦的沉沉睡去,唇角破皮血渍斑斑,有时候她想过妥协了,他却一直坚定不移。 他信赖她,哪怕她临时更改治疗方案,让他增加许多痛苦,他毫不动摇的信任她。 她不知道,他的那颗心也有了变化,他年纪小也有属于男人的自尊,他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狼狈。 人生不能重来,如果换个更体面的方式和她相识,如果他不是个瘾君子,该多好。 偶尔清醒的片刻,他说,齐思微,回房睡。 这段时间,她早已了解他的忍耐超过常人,尤其她在旁边,大部分时他一直沉默,此刻他应是难受到了极点,忍不住了才低低的呻吟出声。 他紧闭双眼,手却一直摸索着寻找着,她的手指刚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抓住,紧紧攥在手心里,又被放在心口,好像那里受伤了。 有时他会用力的握紧,那种力量让她疼到了极点,有时觉得他在努力用理智对抗着,突然会神志清醒几秒钟,他的手会放松一些,却不肯放开她。 他口里一直说着什么,后来听真切了,是她的名字。 他不停的重复,她终于应了。 只一声就换来他突然的平静,再也不发出声,灯光下,他转过头来看,被汗潮湿的那张脸惨白中带青,黑幽幽的眼膜上蒙了层薄薄的雾。 你还在?,他说,他以为是梦境。 难受吗?,她问。 他仍是摇头。 他胸口的衣服被汗浸的湿透,喂他水,他含着吸管,连喝水的力气也没有。 难受吗?陈阎。她又问,竟有点哽咽。 看她红了眼圈,他想抹她眼角的泪,抬起手又放下,别难过,齐思微。 她站了起来,陈阎,你这个傻子。 坐下来。,他平静的说,她一向冷静,今天却有点烦躁不安。 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别担心,我觉得就快结束了。 他抓过她的手腕,拇指抚摸上面的痕迹,我弄的,疼不疼? 她摇头。 现在知道我有劲了吧。居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有次我跟救护车收治一个发病的精神科病人,我差点被折断手腕,比你有劲多了。 他脸色难看,竟拿他和疯子比较。 齐思微,结婚了就辞职吧,不要做医生了,做你喜欢做的事。 他竟说了和马宁同样的话。 我喜欢这工作。 你不喜欢,他说,你不喜欢见陌生人,很多人工作不是出于喜欢,只是为了生活,如果那个男人养的起你,你就听他的话,别太辛苦,如果他养不起你。 他没说下去,只是神情淡的几乎看不出情绪。 要和结婚的男人是谁,陈阎好奇,这个女人她会选择什么样的男人。 晚上只有一阵子,已经过去了,你回去睡。他示意自己要休息了。 她不说话,也不离开。 这个女人真倔强,他想。 他平静了片刻,闭上眼。 齐思微,别太自以为是,你很清楚,不痛苦就能戒掉毒瘾的办法不存在,戒掉任何东西都会有痛苦,这是上瘾的代价,你不了解我,当一个东西让我痛苦时,我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我不会让任何东西掌控我。 说这个做什么,他自嘲,她对他的心声一点没兴趣,等他张开眼睛看,她竟靠着沙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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