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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乍见曙光。

    以为他不来了，还好没放弃。

    晋冬拉开车门坐进去，在车用烟灰缸里捻灭烟头，他知道祁崎不喜欢烟味。

    又从副驾上拎起一杯冰沙递出去，草莓味的，他知道祁崎喜欢草莓。可惜等待过程太久，冰沙差不多都化了，杯壁上洇着水汽。

    他问：“要不要？”

    “不要。”祁崎拒绝得干脆，让他接受敌人的饮料，不如让他去吃屎！

    晋冬保持伸手的姿势：“草莓味的。”

    车外的人瞄了眼塑料袋，喉结上下动了动：“……不要。”

    他无可奈何，放软语气：“典记的，排了很久才买到，求你接受吧。”

    祁崎狐疑地上下瞄他两眼，想象身姿挺拔的男人穿着正装，站在一群年轻人中排号……场面有点违和。

    他纡尊降贵般地接过：“这可是你求我的。”

    拿出吸管捅破封口，祁崎猛吸一口，迎着夜风发出满足的长叹声。

    晋冬：“……”

    少年，为何放弃你的矜持。

    祁崎见他盯着自己，瞬间恢复冷漠脸问：“这么晚叫我出来什么事？就为了送一杯饮料？”

    晋冬笑，还为了看看你。

    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口。

    “刚刚跟刘安吃饭，她说七八号左右召开会议。”

    祁崎挑眉，讥讽道：“晋总的交际手腕很强，一人能抵上维纳整个公关部，以后要是破产了，维纳公关部欢迎你。”

    晋冬好脾气地说：“承蒙厚爱。”

    祁崎扭过头咬了咬牙，一脸的忍耐。这也是他讨厌晋冬的原因，无论怎么讥讽，对方都能笑脸相迎，这让他怼人怼得很不爽。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柔软的棉花能化解所有力道。

    拿杯子的手搭在半开的车门上，祁崎弯下腰注视车里的人：“欣赏你的无耻程度，但在设计产业最终要以产品说话，谁能称王不是光有手段就行，你鼓励自己的设计师去抄袭，注定了XYZ没有灵魂，而没有灵魂的企业终将要被市场淘汰，所以，劝你顺风顺水这几年夹紧尾巴做人，免得日后落魄遭人落井下石。”

    晋冬耸肩，显得很不在意：“祁总，我是个商人，不要跟我讲情怀，至于XYZ能存活多久，说实话我真的不在意，等她没办法再给我带来满意的回报，不用等市场淘汰，我自然会清算她，所以，未来的事不劳祁总费心。”

    祁崎怒极反笑：“希望你能一直自信下去，谢谢提前通知时间，我有事不奉陪了，哦，还有以后见面请绕道走，道不同不相为谋。”

    要直起身离开时晋冬突然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腕，祁崎眼神霎时变得凌厉：“做甚？”

    晋冬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舔了舔上唇艰难地说：“如果你想，我可以退出这次招标。”

    祁崎“蛤”了一声，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他抽出手腕：“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有你没你结果都一样。”

    晋冬低下头，额前柔软的黑发挡住眼睛，看得出情绪很低落。

    祁崎本来要走，可看他这样又不自觉反省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

    自手中滑落的水珠猛然间提醒他，他现在还拿着人家送的饮料。

    想到这祁崎良心发现，倨傲地说：“请你认真对待每次竞争，说退出就退出，看不起谁？”

    晋冬抬头，祁崎已经挥挥衣袖带走一杯草莓沙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