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受伤了?”萧太子抓过她手臂。
“疼!”陈玉儿喃喃道,目光躲闪,眼底尽是惶恐。
“如今我救了你,你大可不必害怕了!”萧太子眼底旖旎渐起。
“奴家要回花魅楼......”陈玉儿低低道。
“回不去了!”萧太子加重了手底的力气,带着几丝邪笑。
陈玉儿默默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那个高壮魁梧的身影。
可是她不能哭,她要笑,对!要笑,她在为他实现他心中的愿景,多好!
*
夜色降临,和煦的春风笼罩了整个京城,熙攘繁盛的城渐渐安睡。
福园内,灯火通明。周守慎跪于院子中间,荣昌郡主与周怀谨端坐在他跟前,面色冷峻。
院外竹声沙沙,黑漆漆的树木随风摇曳。
“你知不知错?”周怀谨道。
“父亲您也年轻过!人不爱美色,枉少年!”周守慎嘟囔一句,“我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所以不是大过!”
“你个不求上进的胚子!我以为你进了梅老的书院会有长进,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个扶不上墙的东西!”周怀谨大骂一句,上前两步,一脚将周守慎踹翻在地。
周守慎瞟一眼院外的大树,干脆整个人顺势呈“大”字躺到地上,“您打死我吧,打死我,我就不用过这个苦日子了!反正得不到陈玉儿,我也不想活了!”
“家门不幸啊!”周怀谨恨得直哆嗦,他连连叫过走云取来皮鞭,一鞭子抽到周守慎身上,“你给我起来!”
这一鞭子很响,纵是在屋内坐着的见娇都不由得浑身打了个颤。
见娇想起她与陈玉儿一起从二楼跳下时,陈玉儿趴在她耳边说的话,“我心有他人,夫人莫要担心。小公爷装疯卖傻近十年,个中辛苦,外人难以难解!”
见娇傻愣愣地坐着,细细琢磨陈玉儿的话,她有心爱之人?为了心爱之人她愿意付出所有,哪怕是女儿家的声誉还有清白身子!
她的心是受着怎样的煎熬?见娇无法想象。
这一天颠覆了见娇以往度过的十六个春秋!也让她真正认识了她的夫君!前一次他与她说计划时,她只是觉着惊喜和刺激,不就是演吃醋的戏吗?多简单!
可是今儿,直到看着陈玉儿被萧太子带走,她越想越是不寒而栗。权谋斗争、暗中斡旋,流血于无形。
她这才明白,周守慎那些嬉皮笑脸,耍泼玩横背后,其实是怎样的凶险!
院外,周怀谨的鞭子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周守慎身上,纵是这时他还要做样子给太子一党的人看。
他也是皮肉之躯啊!他也会疼,也会流血啊!
见娇一人在屋内,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柱子,又哭又笑,终于还是忍不住心疼得大声哭了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哭周守慎的变心。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是正儿八经真心实意在心疼她的夫君!
他说,他心有山河!
当时她还有些嗤之以鼻,觉着他瞎吹。可是现在她明白了,她夫君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啦!
试问,有谁能舍弃了自己的青春年少,将自己整年整年地困在一个轮椅上?
谁不想做那鲜衣怒马少年郎?
谁不愿骑着高头大马明籁光鲜地走过街头,阅尽京城盛景,享遍惊羡的目光?
谁不想抬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站直了身子与人说话?
她哭,哭周守慎这些年仰着脑袋和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