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灯回后殿就寝。
那些做粗活的宫侍说什么也不与他睡一处,无奈,掌事只好在后殿指了个单独的小厢房给他。
小是小了点,但因背风,比含凉殿正殿还稍微暖和些,被褥也都齐全,仿佛回到了曾经在稷山清修的日子。
沈知意刚起身,就见宫墙外,灯火蜿蜒,迅速朝他这里走来。
沈知意愣了愣,心道,这仗势,只能是来找他的。
果不其然,来的是茶青方。
他跨进门就见沈知意,这也省了他的废话,茶青方冷笑一声,一句话不说,扭着他胳膊就走。
“去哪?”沈知意问。
茶青方看着他这一身打扮,说不出的舒爽。
“三日一侍寝,你不自觉些,还等着皇上请吗?”茶青方身边的宫人呵斥。
沈知意呆了好久:“她竟然真的……”
“皇上金口玉言,说出的话,自然是要办的!”那宫人阴阳怪气道,“真以为自己是沈帝君,是皇上手心里捧着的那个?”
茶青方把他扔到班曦寝宫的偏殿,便立在原地,抱胸等着。
沈知意死死盯着身旁的浴桶和挂在屏风上的白色亵衣,不知所措。
“脱啊!”那宫人说,“难道你想穿着这身脏衣裳去伺候皇上?赶紧把自己洗干净,一个替身,还想让皇上等你吗?”
沈知意心里如针扎般痛,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被人踩踏进泥中。
她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他是她宫里的一个普通的宫侍,靠着这副身子,晚上才有幸做个替身,去侍候她安寝。
是这样吧,班曦?你就是这样来折磨我的。
沈知意深吸口气,闭上眼,脱了身上的粗布棉衣。
匆匆沐浴后,他换上亵衣,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主殿。
一进门,暖入三春,扑面而来的暖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颤,呼吸也终于缓了下来。
班曦歪躺在床上,撑着脑袋,闭着眼,一手还转着珠子。
他走到榻前,转珠子声停了。
班曦睁开眼,抬了抬下巴。
沈知意吸了吸气,垂着眼,慢慢爬上了床榻,之后跪端正,不敢再动。
他此刻迷茫一片,心中五味杂陈后,终于进入死寂。
茶青方走进来,合上床幔,退到门外,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愣着不动是等朕伺候你吗?”班曦抬眼,缓缓说道,“自己脱。”
沈知意皱着眉,满脸挣扎,慢慢扯开了衣带。
班曦手一抬,扔了串珠,一把拽住他的衣襟,问他:“你是什么表情?还在做戏?装与朕看是吧?你是没侍寝过还是没睡过人?脱衣也这般表情,又是给谁不痛快?”
沈知意一咬牙,一扯到底。
班曦岿然不动,又道:“不会吗?等着朕取悦你?”
沈知意睁开眼,瞪着她,红了半圈眼眶,眼角如桃花含露,润润有泪光。
班曦无动于衷。
沈知意只好伸出手,帮她宽衣。
衣服拉到肩下,见半抹旖旎风光,他垂下眼,眼睫微颤,咬住了唇,眼角就更红了。
班曦目光朝下,哼笑一声,嘲讽道:“你的身子,一向比你的人要坦诚。”
她的手指穿过沈知意垂下的头发,又猛然拽紧,迫他近身,一字一字道:“过来,服侍朕。”
沈知意闭上眼,俯身去,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