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腰后。
挣扎的过程中她呛了一口水,感觉那细细的困缚力量在高速旋转,犹如活物,和肌肤所接触的部位摩擦灼痛,她艰难的张开五指,拼尽全力在掌心凝起一束锋利的矢,倒腕扎过去。
那东西似是发现了翎神的意图,绷的更紧,几乎嵌进她的肉里,须臾间,从幽暗的深渊里窜出又一道影子,猛地扎紧了她的脚踝,“刷”的将她往水下拖过去。
水流倒冲,在耳畔激烈鼓舞如风声,压力急剧增加,步翎终于扛不住了,她甫一启唇,水就无孔不入的倒进了她的肺里。
溺水的感觉极度痛苦,偏生她又动弹不得,意识在模糊和清醒之间徘徊,眼皮明明很沉,但步翎潜意识不愿服输,她吃力的举目向上看去,波光潋滟,那一团象征着生存的白色光影越来越远,她大概是要堕入黑暗的洞穴里去了。
妖怪呢?那个卡车灵。
她连一个卡车灵都解决不了就又要凉了,真是职业生涯的耻辱啊……
步翎在自责和叹惋中渐渐失去意识。
倏地,上方的水体开始剧烈的颤动,好似近距离拥抱着晨曦,金红色的光盈了满目,别的无论是什么都变得黯然失色。
磅礴悍然的兽吼震碎了水质的阻隔。
卡车根本无法容下庞大如小山一般的神兽躯体,骤然间被撑得四分五裂,承载着灵体的碎片被辟邪神通体燃烧的烈焰焚灭成灰,神兽嘶吼一声,收敛流火,露出乌金色的长鬃,静谧的在水中漂浮。
他吐纳间带起上升的水流,将几条落难的犬类向上推送,辟邪金棕色的眼瞳一转,看见了下方的步翎。
他怒不可遏,又一次咆哮起来,颔首冲入深水暗流,那几条黑色的水藻简直是条件反射似的皱缩了一下,还未来得及松开,巨兽的利齿已至,原本夺命凶猛的水生物顿时就跟那脆生的海苔片一样被撕的粉碎。
步翎被松解开来,她已然失去了意识,像一片树叶在激流中浮沉,辟邪神眼瞳一闪,伏低颈项迎过去,意外温驯的拱起脊背接住了她,转而一跃扑向水面。
“哗啦”
站在吊车上的黑袍被这非比寻常的巨大水花溅了一脸的水,他手忙脚乱的用袖子去抹脸,随后看见一条威风凛凛的神兽破水而出,一时间天地失色。
黑袍呆滞:“卧槽……?!”
他被吓得一阵腿软,差点没从高空摔下去,等他看清那神兽背上背着的人,黑袍终于怒了,爆粗口:“这他妈是个什么鬼?”
他一边气的跳脚一边手忙脚乱的把罗盘收了,这时,他的现代通讯器又叽叽歪歪的响了起来。
“喂哪位!”黑袍气急败坏的接通了电话。
“是我!尊敬的黑先生!”贺父的态度跟之前比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才不小心挂断了您的电话真是非常的不好意思!”
黑袍:“……”
你他妈才黑先生!
黑袍正在气头上,刚想杠回去,贺父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抢在前头急巴巴道:“刚才允神说,允神说他不管我们了!黑先生,我带着小帆一起给他磕头烧香都不管用,他怎么翻脸不认人啊!”
黑袍心想你们家又不是生了什么绝世美女,韩允会管你们就怪了,他一时间觉得幸灾乐祸,但同时却迅速冷静下来,计上心头。
贺父止不住的聒噪求救,他宛如一条只有三秒钟记忆的金鱼,全然不记得之前自己糟糕的态度:“黑先生,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您倒是给出个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