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亲自去接,闻藤看了看她的面色,拿在了自己手里。
绿云似乎稍舒了一口气,又伏下身去给顾瑟磕头,才恭恭敬敬地告退了。
闻藤看着手中的香囊,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这香囊霜华绸的底子,绣着两株建兰,针脚匀称细密,看得出用了十分的心思。
她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回,问道:“姑娘,奴婢把这香囊收起来?”
顾瑟眉宇间仍有些不虞之色,冷淡地道:“你爱收就收着,不要教我看见。”
闻藤就微微叹了口气,劝解地道:“到底是亲姊妹,您如今这样的嘴硬,到最后还是要管,何必把事情闹得这样僵。”
顾瑟却站起了身来,转头就往内室去了。
闻藤服侍了她七、八年,还是第一次瞧见她发这样大的火,忍不住摇了摇头,笑着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手中的香囊,想着这会子顾瑟正是气盛的时候,还是不要触了她的楣头,索性就把它单独锁了个匣子,放在了素来没什么人去的杂物仓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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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形制低调的乌篷马车停在了顾府的垂花门前。
杨直站在池棠馆的正厅里向顾瑟行礼:“您若是这会子得了闲,何不出去走一走,殿下在醉仙楼有个长定的包厢,听说今儿有江南来的班子唱堂会……”
顾瑟听着他这样说话,就知道是夙延川难得有些空闲。
她为顾笙的事动了真火,也觉得心里头有些郁气难以消解,闻言果然叫丫鬟进来换了出门的衣裳。
赶车的车把式还是曾在她身边效过命的郑大兴,憨厚的一张面庞上挂了笑容,让顾瑟看着就觉得有些讨喜。
杨直亲自为她搬了脚凳,扶着她上了车。
马车粼粼地走着,顾瑟倚在大迎枕里闭目养神。
她头一次坐夙延川的马车的时候,车里并没有这些温柔又暄软的杂物,只有整套的黑漆螺钿桌榻,全然一片贵重冷肃,后来就慢慢地添置上了松软的迎枕,桌下抽屉里的话本、游记,侧壁暗格里的点心……
那个在外头像柄长枪一般凌厉肃然的男人,也为她慢慢地染上了烟火气息。
顾瑟心头压着的沉甸甸的郁结就悄悄地散了开去。
车窗外忽然传进一阵哒哒的马蹄声,驶得稳稳的车子稍晃了一晃,厢门上的帘子悄无声息地撩开了。
顾瑟睁开眼,就看到那个刚才还在她心里的男人正半俯下身来,对着她微微地笑。
她唤了一声“殿下”,牵住了他的衣袖,也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夙延川本以为她在浅眠,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有些歉意地道:“我吵醒你了?”
顾瑟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睡。”
一双杏子眼却亮晶晶地看着他,神色十分的专注。
夙延川不由得失笑,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另一边的脸颊,少女的肌肤白皙细腻如剥了壳的鸡卵,侧颊上大约是硌上了迎枕的滚边,显了浅浅的一条红痕。
顾瑟“咦”了一声,赧然地捂住了脸。
女孩儿方才虽不是在睡梦中,但眉间蹙了不深不浅的“川”字,显然是积了心事,夙延川有些心疼,这时候展了容颜,那一点忧愁就消散不见了,才让他稍有宽慰。
他索性就展着臂揽了她的肩,向后靠了靠身子,倚在厢壁上,柔声同她说着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