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湘灵就看着她笑。
顾瑟有些不解地看了回去。
她目光清澄澄的,一派光风霁月,没有一点别的颜色。
白湘灵就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笑道:“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会点评起小郎君来。”
顾瑟才听懂她的意思,就忍不住笑了一声,又听白湘灵道:“你在京外待了这些年,如今是怎么样呢,可有了章程没有?谢七郎如今还在观中,你们可什么时候才能订亲呢?”
顾瑟原本要说“诸事都好”,听到后面,却有些惊讶,问道:“我和……谢七郎?”
她面上神情实在是错愕。
白湘灵也有些错愕。
顾瑟是反应了一下,才想明白她说的“谢七郎”是哪一位郎君:就是当年壶州谢氏嫡房中,破门出家拜在还真观度玄上师门下的谢守拙。
她有些茫然地道:“谢世兄如今已经是方外之人,我们不过是少年时的一点君子之交罢了,灵姐这话从何而来呢?”
白湘灵却道:“这消息原本也不是传出来的……是我上一回去还真观敬香,偶然遇上了谢七,他问我你的消息,说有封信你许久都没有回他,托我向你道歉……还说就在这一、两年里,总要给你个交代……”
她说得顾瑟愈发有些难解,撑着头想了一回,才想起这封信来:“……原是我那些时日身子不好,丫鬟代我收了信,后来琐事繁多,竟就压在了柜子里。何况是我爽约,如何他竟道起歉来……”
满脸的困惑之色。
白湘灵看着她。
这个年纪正是一朵花刚开的时候,女孩儿靡颜腻理,风姿落落,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秋水瞳子,不要说是男人,就是她自己看了,都忍不住想要亲近。
可惜样样都聪明,偏没有开情这一窍。
她翘了翘唇。
不开窍,有不开窍的好。
那谢七以为托几回鸿雁传书,就能把好好的女孩儿骗到手?
她笑道:“想必是谢七郎为人端方,不愿使旁人负疚,你竟不必在意了。”
顾瑟也不真的是全不通人事的小女孩儿了。
她初时是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过,因此就有些措手不及,如今也回过味道来,难免有些恍惚。
她和谢守拙虽然是少年相识,但也不逾随长辈相互拜访的关系,等她跟着顾九识去了开原,两人之间的联络就更不多,多半是谢守拙和顾九识通信的时候,会偶尔有一封夹带着写给她。
信中也多半是讨论时文、经义……像是把她当作个正经的同窗来对待。
白湘灵看她睁着一双可怜可爱的眼,有些茫然、有些窘迫地看着她,不由摸了摸她的发顶。
她有些后悔地道:“早知道就不同你说了。”
顾瑟却向她道了谢。
两个人默契地换了话题。
就有侍人在门口禀报:“太医来了。”
谢如意陪着太医一同掀帘而入。
年轻的太医进了屋,先笑眯眯地向顾瑟行了个礼:“顾四娘子。”
顾瑟抿唇微微一笑,起身回了半礼:“偏劳柳大人。”
“不敢当四娘子一声劳动。”柳鸣羽笑着坐了,放了腕枕在桌上,请为白湘灵看脉。
白湘灵伸了手出去,一面半是含嗔、半是感谢地道:“说了不要麻烦你的人,你一个没有出阁的小姑娘,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偏要为我操心。”
顾瑟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