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瑟微一沉吟,慢慢道:“大概是易州的那一位罢。”
她之前已经沐浴更衣过,原本随身带着的东西就都收在了一处,她从匣子里翻了翻,果然找出那封越家二叔写给越惊吾的信笺来。
她道:“这封信用的纸不大对劲,我也是由此生出的猜测……”
夙延川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信略略地翻了翻,就道:“越止戈这一回也被擒下了,他随身带了一点东西,若不是惊吾机灵,这一次大约要折在里面。”
他言辞清淡,像是刻意地不想顾瑟关注,但顾瑟已经敏锐地问道:“所以越止戈此来,并不只是受秦王的支使,而是有备而来,一心要对惊吾下手?”
夙延川敛眉。
这些骨肉相残、至亲阋墙的事,说来或许淡然,听者总要唏嘘。
他本不愿让顾瑟知晓。
他微微地斟酌了片刻,正要开口,门口忽地传来砰的一声响动。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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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延川喝道:“是谁?”
——说这句话的时候, 他心里头竟然有些微的、松了口气一样的感觉。
门口就有个同样披甲的高大身影闪进来, 身后还跟着守在门口的闻音, 跪在地上请罪:“惊扰殿下,罪该万死。”
是在战场上善后收拾的李炎,刚刚回来复命,听说太子在这里, 想也没想地赶了过来,和迎上来要拦他的闻音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处。
夙延川轻斥道:“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李炎摸了摸头,又给闻音赔罪:“是末将冒失,伤着姑娘,十分对不住。”
闻音心里头还在怦怦直跳着。
她一直守在门口,就是因为怕进来什么人撞见了顾瑟和夙延川独处, 于名声有碍。
这时见来的是夙延川的部下,方才稍稍安了心。
她屈膝还了一礼, 道:“将军折煞奴婢了。”
顾瑟已经将目光转了过来,温声道:“可伤着哪里没有?”
闻音道:“奴婢没什么事, 姑娘太挂念了。”
顾瑟微微点了点头。她不欲留在这里听李炎同夙延川回话,便道:“殿下有事,臣女先告退了。”
夙延川却道:“你只管在这里歇着,什么都不必操心。晚些时候我们就回城去。”
一面向李炎招了招手, 带着他出去了。
两个人的背影都消失在了门外,闻音才小小地嘶了一声。
她道:“姑娘,殿下怎么会来这里?”
顾瑟闻言亦摇了摇头。
她心中有些猜测, 但却不合说出口。
闻音她看顾瑟神情间有些怔怔的,想了想,问道:“姑娘要不要小睡一刻?这一日实在是太辛苦了。”
顾瑟回过神来,却道:“罢了,这里睡也睡不安稳的。”
她道:“你去……”要说“拿了我笔墨来”,想起这里是郊野农家,才住了口,转道:“我们去看一看小越。”
夙延川言辞间太过语焉不详,她到底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才放的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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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瑟过来的时候,夙延川、越惊吾和柳鸣羽都在屋里。
天近黄昏,室内的气氛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