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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理论易于自洽,但现实总是充满断裂。 (第4/4页)
“吴老师,下课了啊。” “哎,宁老师,”电梯门大开,吴老师有点惊讶,也没忙着进去,“我刚看你办公室灯开着,以为你在呢。” “灯开着?”宁昭同颔首,“那我现在去看看。” “行,小心点儿啊,”吴老师按了下楼,又示意了一下她身后的韩非,“学生啊?” 宁昭同笑:“表弟。” “哦,怪不得,长得可真俊俏。” “我先走了,吴老师您再等等。” “去吧去吧。” 过了转角,韩非开口:“为什么是表弟?” 宁昭同笑看他一眼:“大晚上拉着那么漂亮的学生来办公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我说得清吗我?” 韩非没理会她的调侃,倒是明了地点了下头:“避嫌。” 她补充:“也免得你来多了,人说我对你有想法。” 他闻言,偏头看她:“没有吗?” “我是说学术妲己那种。” “学术……妲己?” 她闷笑:“学术嫪毐也行。还真开着。” 韩非没有追问下去:“下午离开时灯是关了的。”他很确信这一点。 宁昭同也没怀疑:“我知道,里面有人。” 怎么会有人有她办公室的钥匙? 韩非稍稍退后一点等着,看她把钥匙插进去,门却在她旋转之前就打开了。 警卫小哥拉开门,看着略有点心虚:“宁老师。” “辛苦你陪你们领导跑这一趟,还帮他强闯民居,”宁昭同笑,把包挂好,看向沙发上的男人,“真来接啊。” “来看看你的办公室,”沉平莛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和韩非握了一下手,“韩非先生,晚上好。” 韩非神色平静,一握即放:“您好。” 这态度多少显得冷淡,但沉平莛没说什么,走过去把书插回书架上:“是和宁老师一起下课过来的吧。” “是不是很遗憾蹭不到我的课?”宁昭同把桌面上的信折好收进抽屉,“上次不是说要约然也下棋吗,人都在面前了,自己约吧。” 沉平莛淡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韩非将门轻轻推上:“棋艺不精,怕是贻笑大方。” “您太谦逊了……” 宁昭同不耐烦听老男人没什么真情实感的寒暄,东西放好就催着他们赶紧下楼。 时间不早,整栋楼都没剩几个人,沉平莛率先走进没人的电梯井里,看见韩非跟在她身后,替她轻轻提了一下卷在装饰树上的裙子。 韩非抬头,正对上沉平莛的视线,没有躲避,但也没有停留,淡淡移开。 他不太喜欢自己。 沉平莛认定。 但沉平莛不太确定是因为哪个原因。 宁昭同有点犯困,加上上了一天课嗓子干,不想说话。其他人也跟着沉默,于是直到大门口分别,一路气氛都有点沉闷。 她想把韩非送到地铁口,但韩非拒绝了:“不必,我自己回去就好。手给我。” “嗯?”宁昭同伸手。 韩非低眉,将一根编织精巧的红绳仔仔细细系在她腕间,她一看忙道:“上次那根在家里,没丢。” “丢了也无妨,近来我每日都会编上一根,”他放下手,抬脸,路灯下神情看起来分外柔和,“虽说已经迟了,但生年逢十,不祝不吉。然也愿夫人生辰如意,万岁常春。” 夫人。 她曾受秦王嬴政赐封夫人,以“明光”号,于是九州都称一句“明光夫人”,或称“夫人”以示尊重。然而他这句祝福以自己的字起头,想来此处“夫人”不是尊称,而是因他而名的身份。 他的夫人,他的妻子。 她听懂了,心头微微发热,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抬手轻轻抱了他一下:“先回家去,路上小心。” 回家。 他和她的家。 他点头,轻轻推开她,眼波明净:“等你回家。” -------- ①那句“我的心因你滚烫,你的吐息让它清凉”是萨福的诗,但是小宁记错了,原本应该是“我的心因为欲望燃烧,你的吐息让它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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