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好歹。”张诚威预备凑近了高声呵斥,可出口便成了句无可奈何的训责,他只见张奇的腮帮子被食物塞得鼓囊囊,戴着眼镜站在不远处。
女生的眼泪来了,忽然就像什么重物,滴落后了无踪迹,仅仅在颊上滑开一道透明的水痕;他看着张诚威,忽然问他:“你觉得我是不是在演戏?”
又说:“你们每一个人明白我,我能和谁聊天呢……我妈妈每天要做的是叙述她的三观给我听,我弟弟一声不吭要么讲笑话,你只叫我吃饭睡觉,我的心里话该跟谁说一说?”
张诚威更猜不透女儿了,他怀揣着愤怒无奈,可这天仍旧拎着装好的水果零食送她到门前,他预备什么也不说,几秒,又开了口:“别开车了,我叫司机送你。”
张奇个性又漂亮,她天生不愁于吃穿,也不稀罕众多送上门的男人;她做着从小渴望的事业,在遇见每一个孤独或是绮丽的人,她爱她的亲人。
但亲人不是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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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念被刘小白的砸门声音叫醒,像熟睡的狮子被惊起,他埋下头一声闷闷的“烦死了”,裹在被子里要再睡。
“你手机呢?手机……手机呢!”刘小白的嘴巴快要贴上张念的耳朵了,他太急躁,用种十分尖锐的嗓音说话,然后,皱着眉把一旁的白色枕头扔在张念头上。
张念再次醒来了,忽然,他神神叨叨像念经,几秒后顶着凌乱的头发下床,再翻箱倒柜一番,最终在张奇没带走的、装礼物的旅行箱里找到了手机。
刘小白认识,还是那部半旧的、卡机的、有些过时的。
“关机了都,没电了。”张念的拇指用力戳着黑色的Home键,要让刘小白看清楚他说的是个事实;张念皱着眉,一张英俊的男生脸颊有些苍白。
刘小白忽然问他:“你买新手机了?怎么还用这个?”
“你怎么知道我的新手机……”
“我昨天晚上跟着夏阿姨回去,我住了你的房间,你在用什么香水啊,我一夜都没睡着,要被呛死了。”
“不是香水,是我妈洗床单的柔顺剂的味道,”张念躺下去,借用了张奇落在床头的充电器,他将手机开机了,接着睁圆眼睛,又仰起头撇着嘴角,像委屈的狗狗,说,“刘小白我对不起你。”
第3章 Chapter 3
刘小白没责怪张念。
张念在承受醉酒后隐约的头疼,他在酒店浴室的地上晕乎乎转了个圈,再一回头的时候,看到悬在金属横杆上的干毛巾快掉下来了。
刘小白还在外面喊他,声音很大地问:“需不需要点个外卖来吃?”
“不需要。”
“你还晕不晕啊?”
张念快要眼冒金星,他的眼前,像即将罩上一层浓黑的烟雾,他皱起眉头在墙上靠着,一瞬间发誓不会再喝酒了。
刘小白在外边没了声音。
“晕啊。”张念顺手将毛巾搭在肩膀上,继而,他揉着自己的头;能听见急躁不适里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浴室的暖黄色光晕把人笼罩着,像是进了太阳管辖的地界,张念伸手打开了花洒,他在此时此刻,似乎成了身体不适因此一切无望的废人;温水把人浇了个透,到眼睛里,是涩的,像到戈壁去了,要看一眼含沙的风。
水是炎热后未散的汗。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