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席远看着一身傲骨铮铮的苏谨云,那一脸自信的笑容飞扬在他俊秀却尚未成年的脸上,洛席远的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看着苏谨云这般气宇轩昂就仿佛自己也挣脱了这病弱的身体,可以和这位少年将军一起整装待发,去会一会那欺负自己国家百姓的侵略者们。
“三殿下,还有一件事请务必答应我。”席远转过身来。
“但说无妨。”
“此番若我击退金军保我大洛二十年河山,则我希望大洛再无魏王府,就算魏王府流淌着边疆的血脉,这样的一代代残缺的家族已是时候该结束了,这种沉重已经不应该再传给魏家后人了。”
“......”洛席远沉默着,苏谨云也不着急,他站着迎着月光看向坐着的席远,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弱的颤动着好像这琼花的花瓣一样美丽,那双琉璃珠一般的眼珠犹豫的轻微转动。
他当然不急,他知道眼前的这位三殿下是一位好殿下,他的心中有百姓,有人情,和哥哥一样善良,却比哥哥更加聪慧。而且这位三殿下注定当不了皇帝,在私情和公情中他会选择平衡而不是一味的大公无私。
“好,我答应你。你若前去边疆击退金兵,我一保你粮草无忧,二则保魏王府从此不必上战场厮杀。”洛席远最终下定了决心,他虽是一个十分随然的人,但是若是下定了决心,便会有着超然的毅力和耐心将决心变成现实。
“如此便有劳席远了。”苏谨云偷偷叹一口气,其实他的心里远不如他表现的这般自信淡然。
今夜他本准备与大皇兄虚与委蛇,他自是知道大皇兄是注定要做皇帝的人,与一个皇帝要求粮草充足无异于要他一道道的查明手下的贪官污吏,这种夺嫡的时候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可是吃力不讨好。
更甚至是自己代大哥与父亲出征,且不说自己这未成年的模样如何说服皇帝与朝中那些个大臣,就算勉强出征又胜了仗,全身而退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碰上如此君子心性的三殿下,可真的是天佑我魏王府。
苏谨云是一个何其精明的人,这等子机会被他抓住了,就要善加利用。至于这说话途中流露出的真情有多少,假意又有多少,恐怕他这个做戏多年的自己也分辨不出来了。
只是说起琼花时,那些在心里沉淀多年的委屈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到底是为了些什么呢?现在,便不管了吧。
“我便将大洛的边疆托于苏兄了!”洛席远也站了起来,朝谨云点了点头,语气却是十分的慎重。
“放心吧,我可是个用兵奇才,我定护你们洛氏江山稳固。”他俏皮的自吹自夸。
两人随即相视一笑,慢慢的往前厅走去。
彼时正是,花好月圆夜,两心相交托朝政。
城郊草深杯酒尽
从圣旨传下,到友人为他送行,再到穿上这身魏家的盔甲,明明是像往常一样懒散的半个月,他却有一种恍然隔世的不真实感。
待他系好盔甲,好像在这一瞬间,他苏三真的不再是苏三了,不是苏三爷,不是苏谨云,只是这魏家累累忠骨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