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甲虫往前飞到了其中一盏路灯下,绕着路灯柱子盘旋着便不肯走了。
司不悔和贺宸跟着小甲虫走到了路灯下面,两人跟着走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司不悔把小甲虫收回到瓶子里,又揣进了裤兜。他仰头看着那盏残损的路灯,表情有些奇异。过了许久,司不悔收起视线,对贺宸道“娘子,我们走吧。”
“不看了”贺宸本来就没看出什么花样,但见司不悔一直仰着头神情莫测地观察着那盏路灯,不好意思打搅他,便也学着他的样子抬头看天,脑子则开始漫无目的地神游。
“应该看不出什么了,”司不悔道,“还是等先回去吧。”
两人转身离开了这条弄堂。他们走后,一阵穿堂风扬起了地上积着的厚厚灰尘,露出了角落里的几点黄沙。
晚上照例要开店,下午去项东子家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去之后,贺宸便忙不迭地开始准备起晚上的食材。他一边剁着馅一边指挥司不悔切菜,继续打听着有关于项东子的事“像他这样的,阳气该怎么补食补吗”
司不悔点点头又摇摇头“食补是一种方法,但耗费的时间长。一般都是找出两人缔结关系的物品烧了,这样沙衣就没有办法吸取那人身上的阳气了。”
“缔结关系”贺宸又听到了个从前打游戏时常听的中二词汇,“就是那种用血画魔法阵问他你就是我的aster吗这种的”
司不悔听不太懂,但也知道贺宸说的和自己想的是两回事“不是这样的。沙衣是没有实质外形的妖怪,她需要依附在女人身上才能行动,而她想要害人的话,就需要对方接下自己身体一部分幻化出来的物品。但是这种物品通常都不太好找。”
“那你刚才怎么没在项东子家里找东西”贺宸剁完了馅,凑到司不悔身边检查了一下他切的菜,发现长度相等,粗细均匀,满意地点了点头。
司不悔皱了皱眉“他家都是沙衣入侵的黄沙,要等屋子里的黄沙全部清理出去才能找。”
“难怪你走得那么爽快。”贺宸恍然。
晚上来吃饭的食客并没有受到项东子发疯这件事多大的影响,反而是把他当做了饭后的谈资,成桌说着听来的见闻。那几个小混混们倒是因为项东子疯了,失去了主心骨,今晚都灰溜溜地猫在了家里,不敢出来招惹司不悔。
贺宸煮了一大锅雪菜肉丝面,盛到六只大海碗里预备端出去。司不悔见了,立刻放下手里的菜刀,转身接过了贺宸手里的菜盘“娘子,这个太重了,我来端吧。”
贺宸从善如流地松开手,任司不悔接过了盘子,跟在他身后也出了后厨,笑眯眯地给那几个工厂夜班结束结伴来吃夜宵的大妈传菜道“婶子,你们的雪菜肉丝面好了。”
有个住的离项东子家近的,一边等食物一边绘声绘色地给姐妹们讲述昨晚的情形“我睡得好好的,忽然就听到隔壁家东子开始大哭,一边哭一边叫救命我还当是做了噩梦听错了呢,今天早上一醒来嚯,他那是偷水泥被人发现了吧沙子被人撒得满地都是,看着得打扫个好几天呢。”
“所以呐,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做车间小组长的大婶总结陈词,“一做就遭报应。”
说话间,面条已经端到了每个人的手边。只见雪白的面条上点缀着墨绿的雪菜和被切得齐整的肉丝,散发出诱人的食物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