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饭店都是中午才开门,岳方祇每天会过去送一趟货。他日常送货的路线一向把车是从南街开出去,绕一圈,送完这最后一份,正好就顺着北街回家了。这天也是一样。
车子顺着副街绕到店铺的后院停下,白墨小声说想去趟洗手间。接货的后厨师傅很和气,给白墨指了路。岳方祇很快卸完了货,也往洗手间去了。
饭店上下有两层,规模很大。一楼的洗手间在清扫,岳方祇只能上了二楼的包房区。没想到他出来后在水池边洗手时,忽然听见有人犹犹豫豫地叫他:“诶,岳……岳什么来着。你是不是那个……”
岳方祇回过头去,看见一个戴金边眼镜的陌生男人在身后不太确定地望着自己。
这时候另一个的男人跨着方步从里头出来了,看见岳方祇,也是愣了愣:“岳方祇?”
岳方祇打量了对方半天,隐约好像有点儿印象,又记不起来了。他客客气气道:“不好意思……你是?”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率先反应了过来:“哦,对对对,岳方祇嘛。你不记得了?我是赵晨啊!这是贾玉伟,原来咱们班长,现在是贾总了!”
岳方祇对他们印象已经不深了,但还是客套了几句:“真是很多年不见了。”
贾玉伟打量了他片刻,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岳哥现在在哪儿高就呢?”
岳方祇笑了笑:“个体户,做点小生意。”
“哦,那挺好的。也过来吃饭?”
“没。过来给饭店送干粮。”岳方祇看着对方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洗手,知道没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况且白墨肯定还等着呢:“我还有点儿事儿,先走了。”
对方很场面地客气道:“大伙儿聚会,你也过来吃两口吧。”
他的话毫无诚意,摆明了就是有点儿挑衅和瞧不起人的意思。岳方祇也懒得敷衍了:“不用了,这就走了。”说着冲那个叫赵晨的男人一点头,转身离开了。
岳方祇回到楼下去,白墨没在车里。他问了保安,说是没见人出来,于是只得又回到饭店去找人。这一找就顺着原路回到了二楼。
人造的小喷泉在走廊里汩汩淌水,方才遇见的那两个人的声音从半开的包间里传来:“……你们猜怎么着?我们刚才碰上大黑塔了!”
“哪个大黑塔?”
“就岳方祇啊!你不记得了……”
“哦是他啊……”有人怀念道:“怎么没把他叫过来啊?”
“他不来。可能是脸上挂不住吧。听说在里头蹲了好几年,估计是刚放出来。现在正给饭店送货呢。”
这下包间里炸了开。
“世事难料啊。都以为他前途最好,当初好几个地方争着要他呢……”
“我那时候就说他不行。”贾玉伟得意道:“死倔死倔
的,不会做人。一天到晚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这种人到哪儿也混不明白。你看看,照我的话来了。唉,也算是社会给他上了一课吧……”
“当时他和谢铮最好吧,谢铮今天怎么也没来?”
“提干了嘛,现在是大忙人……”
岳方祇在包厢外头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