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食端上来,岳方祇给白墨把火勺和馄饨推过去:“趁热吃,咬的时候慢点儿,别烫着。”
周遭吵吵闹闹,都是附近过来吃晚饭的街坊。
岳方祇看着白墨,却奇异地觉得自己眼前这一小片地方安静极了。
棋子火勺是牛肉大葱馅儿的。底下是平的,上头圆圆地鼓着。外皮烤得很酥,一咬里头还带着些许肉汤。
白墨吃了一个火勺,眼睛却又红了。
岳方祇以前很看不起那种会哭的男人,觉得大老爷们儿动不动就掉金豆子是很跌份儿的事儿。他们以前学武术,很苦,大孩子会欺负小孩子;脾气暴的教练,下手也很不容情——谁要是哭了,谁就是软弱,接下来只会变本加厉地挨欺负。
岳方祇自己是从来都不哭的。他受了委屈,挨了欺负,只会生气,会想法子把气撒出去。
可是眼下他看着白墨哭,又觉得哭这个事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他只想好生安慰他。
想抱住他,拍拍他。也想……亲亲他。
岳方祇把头低下了。他心里开始翻搅起来,几乎觉得有点儿慌。他怎么老是想亲白墨呢。可是有些念头一起就压不下去了。
白墨的嘴唇是漂亮的浅红,看上去就像那个人一样柔软。岳方祇会想去摸,想亲,想……
不能再想了。
他赶紧低头吃馄饨,结果被狠狠烫了一下。
本来挺好的一顿饭,最终吃得心神不宁。两人临走的时候,收拾桌子的服务员不小心,把旁边桌上的一杯啤酒碰倒在了白墨的衣服上。
于是只好赶紧湿淋淋地回家了。
回去白墨却没忙着换衣服,而是先帮岳方祇把这一天剩下的活儿干了。他很卖力,仿佛要拼命弥补自己的疏忽。岳方祇却老是在走神儿。
两个人一直忙到半夜,白墨才腾出时间去洗了澡。
最后他带着水汽爬到岳方祇身边躺下,岳方祇却再也睡不着了。黑暗把好些东西都放大了,比如身后的人浅浅的呼吸声,身上温热洁净的水汽。
这些东西勾得岳方祇忍不住去想更多。他想起了自己以前见过,白墨又长又直的腿,漂亮的腰,还有……
岳方祇听见了自己不由自主吞咽的声音。
就算我对他干了啥,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个念头一起,岳方祇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猛地坐起来,走了出去。
午夜的如意胡同儿很静,声音都在吉祥街上,离这里仿佛隔着一层。
岳方祇靠在门口的桌子上抽烟。他其实早就戒烟了,店铺里的存的烟都是往来做人情的。但是这种时候,有支烟抽,总比在这儿干站着强。
他难受。裤裆里难受,心里也难受。他再也编不出新的理由骗自己了。他就是想跟白墨那啥,想亲他抱他,也想疼他稀罕他。
这算怎么回事儿呢。岳方祇颓然地想。那我成什么了。
可是好像震惊的念头也没多厉害。因为他现在满脑子的念头都是:他想对白墨干那些男人会对女人干的事儿。
白墨肯定不会往外说的。恶念一波又一波往外冒。我对他这么好,真睡了他又怎么样?他也不会掉块肉。
岳方祇狠狠抽了口烟。不行,太不是东西了。他想。人不能那么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