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也跟着上了床,钻进了弟弟的小被窝里头,把小豆丁搂在怀里,然后一只手压住了弟弟的眼睛,“彘儿,先睡吧,莫想了。”
刘彘没有吭声,他拱在兄长的怀抱里,小爪子捏着兄长衣服下摆,内心沮丧极了。
他一直以为所有的汉人都和他一样,特别讨厌匈奴人,但是现在听阿兄的话好像不全是这样。
难道真的就因为能够让人吃饱,能过更好的日子,就能放下之前的仇恨吗?
难道他们汉人,真的就那么容易可以接受蛮夷的治理吗?
——如果我以后的孙子、曾孙子会变成这样的人,我,我死了也要从坟墓里头钻出来打他们屁屁!
刘彘气呼呼地想。
所以墓不能造得太厚,否则就不好出来了。
他一本正经地想着这个可怕的议题。
片刻后,刘小猪还是不甘心,他拱了拱屁股,“阿兄,真的没有办法吗?”
“嗯?”
“没有办法让大汉人一直记得自己是大汉人吗?”刘彘很认真得问道,“彘儿不希望他们忘记自己是汉人。彘儿不希望他们忘记自己的血仇,也不希望有一天他们因为吃得好、玩得好、睡得好就忘了祖爷爷,也,也忘了那么多曾经保护过他们的将士。忘了彘儿没关系……但是彘儿不希望他们忘记兵士,他们不该被遗忘。”
小豆丁一时之间说太多话,竟是被口水呛了一下。夏安然忙坐起身把小宝贝扶起来轻轻击打他的后背,让小孩回过劲来,“阿兄,真的没有办法吗?”
“有啊……”夏安然看着这个让汉成为中华民族最骄傲的一个字的男孩,亲了亲小孩的脸颊,“但是阿兄今天不告诉你。”
刘彘惊呆了,“为,为什么!”
“到了好宝宝该睡觉的时候了。”夏安然把呆若木鸡的小豆丁搂在怀里又躺了回去,“阿兄今天说了太多话,现在不想说了。”
刘彘:……怎,怎么这样!
他捏了捏小拳头,在心里头发誓,以后,以后阿兄问他什么问题的时候,他也要吊着阿兄不告诉他啊!
第二天,坏心眼的兄长就遭到了报应,他一大清早是被泰山压顶压醒的。
刘彘小豆丁骑在他哥的腰上,眼睛瞪得非常大,对着被从睡梦中惊醒满眼迷茫的兄长说:“阿兄!到明天啦!”
夏安然:这谁家的倒霉弟弟!赶紧牵走牵走!
然后最后他抹了把脸,意识到弟弟是自家的,还是汉武大帝,只能自己牵走。
夏安然叹了一口气,缓缓坐起身,他把弟弟往被窝里头拢了拢,然后说道:“这便是阿兄要和你说的,为什么要让匈奴的孩子们学习,让他们的才子来做官了。”
“秦始皇嬴政做得最伟大的一件事,是什么知道吗?”
刘彘歪歪头,“货币统一!度量衡统一,还有,还有……”
他摸摸头,“书同文?行同轨?”
小国王点点头,在两汉时代,对于英雄和王者一直都是比较公正的,并不会刻意地去丑化他们,所以虽然秦始皇是前朝的人,还是暴秦的帝王,但他的故事一直出现在小殿下的教导课程中……咳,主要以警告这些小殿下们不要学习始皇的暴政和胡来为主。
“彘儿你还漏了一点。”
“行同伦。”
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