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正在犹豫着呢,刚开了荒地正愁从哪儿换来粮种的李大郎立刻抓住了这尚且不知是福是祸的机会。
“原是如此啊,那还真是郎君的幸运”年长些的小郎唇角扬起,眸中闪着好奇之色,“那郎君觉得这两种粮种的状况如何?可是都发了芽?”
“发了,发了。今年春天气候好,太阳多,没遇到春害,苗子一萌发就蹭蹭蹿。”想到自家田地,李大郎也笑了,庄稼汉子皮肤黝黑,这一笑极为憨厚“虽不知秋日收成如何,但应当不差。”
带着弟弟出来体验生活的小国王得了这一讯息,笑容立刻欢喜了几分。他稍稍向前倾身问道:“我听家人说,今岁殿下下令说要造粪池子?那个你们村造了吗?用着是不是很麻烦?”
农家汉子摸了摸头,憨厚笑道:“造了,县里头来检查过的,咱们村挖得深,还让加了护栏呢。麻烦……我们村也还好,村长让人轮流上家里头收,男人多,两旬才轮得上了一次,也谈不上啥麻烦不麻烦的。”
“那这肥好用吗?”刘彘见兄长露出轻松表情,实在是有些好奇于这个自他入中山国以来为他皇兄屡屡提起之物,“撒了之后,果实可是有变得更多些?”
他这天真的问话惹得李大郎一阵笑:“那肥还没做好呢,得晒上几个月,黑了才能用。但是殿下说的应该是不会有错。”
两个小少年齐齐一愣,便见这个汉子耿直到带着些傻气地说道:“殿下自就藩一来,咱的日子越来越好过。”
“所以,咱相信殿下不会糊弄咱。”
一直到最后拎着一把红纸伞出门时,李大郎他都有些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帮着看顾了下两个小郎,还给人说了些村野里头的故事,兴致来了还从外头扯了几根野草编了个草蝈蝈给小孩们玩,都是哄小孩的玩意。
哪儿想到等那家的大人回来了之后,听那小郎说了几句便送了他这把伞。
说是为了贺他新婚。
咦!他们怎么知道我要娶媳妇啦!!
震惊的李大郎一时间都来不及拒绝,便被一句句“红伞驱邪,娘子嫁人后定一生顺遂”“这是油纸伞,祝你早日有子”“看见伞骨没,竹子做的,节节高呢呢”给堵得一句都说不出。
最后李大郎实在拒无可拒,只能带走了这一份心意。
只是,夏安然绝不会想到,无人问津的油纸伞便是因为这为这一时的好心打开了销路。
李大郎的媳妇刘小妹是十里八乡一等一的漂亮人儿,嫁给喜爱汉子的女人在这一日本就是最美的,还被人撑了红伞出嫁。
那带着一抹红霞出行的娇俏模样,可不知道看红了多少姑娘家的眼睛哟!
无论在哪个时代,女人的消费能力都是绝不容小觑的。
红油纸伞很快打开了局面,然而其并未惠及真正的蜡纸伞。对比油纸伞,蜡纸伞看上去就是寻常的土黄色,姑娘们根本看不上。
没法子,蜡纸本身防水防油的同时当然也防染料,迄今为止只发现了零星几种能够让蜡纸变色的法子,无一不成本高昂。
如此一来,蜡纸伞便陷入了肯花钱的嫌弃这色,不嫌弃颜色的压根不需要的窘境。
好在这个问题在高阳那边派人来了一趟之后被解决了。
高阳县来人是他们的县丞,这位县城二把手此行是来送去年定下的鸭子还有和他商量芦苇的问题的。
入了春,他们的芦苇采集就该告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