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林三姐慢慢睁开眼,先看到的是陌生的床慢。
接着她就看到了柳意绵,脑子里先空白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季唯身边的哥儿。想到季唯,她又激动起来。
“这是哪?”她虚弱道。
“季家。”
林三姐一听,就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是她失血过多,再加上脑袋受到剧烈撞击,此刻头晕脑胀,浑身无力。就连撑身体爬起来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得很吃力,一下子又倒了下去,就连额头上刚上了药止血的伤口,似乎又有些流血的趋势。
“你别动!伤口又要裂了!”柳意绵紧张的要命,伸手按住林三姐的手。但又顾忌男女授受不清,脸上一副纠结的模样。
他自然是不愿意见到林三姐,只不过若非要一个人照顾她,柳意绵宁愿是他来照顾。
季哥还是离她远些。
“裂就裂了,死了更好。”林三姐挣扎了一下,又被柳意绵按了回去,她没力气挣扎,就冲着柳意绵冷笑,“你现在年轻貌美,他正图你新鲜,等将来有了更好的,我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柳意绵眼睛发飘地盯着床头,似乎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不信,现在他对你好好着呢。”林三姐很虚弱,说了一串话累得很了,停下来歇息了会继续说,“他当初对我也好,三天两头跑来送东西献殷勤,帮我干活,要给我名份。”
“可是现在呢?男人说的话当不得真,谁当真了谁就输了。”
“不是的。”柳意绵小声反驳。
“……什么?”林三姐没听清楚,要他再说一遍。
可柳意绵却只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再说了。
许是人病了,也跟着脆弱起来。
林三姐本不是个多话的性子,可面对着温顺无害的柳意绵,却总想说点什么。她想劝他脱离苦海,又哪知柳意绵至今只在边缘徘徊,不得其法,难以踏入。
她说了许多,颠来倒去的说季唯,说她自己,最后说得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柳意绵替她掖了掖被角,从窗户望出去,静静地看远处的季唯。
“季哥……”柳意绵低声喃喃。
他心里有种深藏着的恐惧,难以消散。
季唯对他越好,这种恐惧就越深。
为什么呢?
他已经进门八个月了。
柳意绵远远看着季唯,多想跑过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看林三姐,又是怎么看他?可是他不敢。
他就是这样的懦夫。
柳意绵调整了心情,等到再也看不出任何不妥了,才撑着嘴角笑了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醒了吗?”季唯听到动静,赶紧走过来。
“醒了会,又睡了。”
“那我去煮点粥,一会儿还要煎药。”季唯又想起家里没有药罐子,让柳意绵去周婶家借一个。
周婶一听要药罐子,就拉着柳意绵上下打量他,以为是他病了,紧张地不得了。
“不是我,是别人喝。”柳意绵轻声道。
“大郎看着身子强壮的,怎么会病了?是风寒还是发热?那我可得去看看。”季唯生病比柳意绵生病还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