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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攻门 (第2/2页)
窒息,压迫。不是信息素给予纪清的,而是傅归这个人给予的。 纪清看不太清傅归的表情,更不敢妄自揣测对方的怒火,他轻轻叫了声“梵洛”,后者侧翼一挑,将地面上一根染血而生着倒刺的坚硬树枝挑飞。 纪清反手抓住树枝,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树枝挥舞,尖利可杀人的一端遥遥指向傅归,喉结滚动许久,才干涩地吐出两个字。 “受死!” 梵洛拼命克服着生理性的恐惧,霎时化作流光朝门外的阻拦者袭去! 傅归垂下手来,不起眼的腕表将一抹黑光流淌在他手心,五指轻收,握出一根危险的长鞭。 染着兽血的树枝瞬间刺出,傅归的身形却已然轻巧地拉远,通晓人意的梵洛载着纪清迅速逼近,方才未刺完的那一招挟着凛冽的杀气直指傅归喉咙。 傅归避而不战,只是反应极快地后翻躲过,黑色长鞭始终拿在手里,却未曾动过。 纪清的反应也不慢,一刺被躲过,他马上倒转树枝朝傅归下盘扫去,傅归连翻两下后撤站稳,长鞭下意识地甩到半空,却又被他迅速拉回掌心。 时生亲王紧紧绷着脸,神色阴沉不定。 纪清看出他无心应战,可也正是如此,自己才能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梵洛一声低吼,双翼敛起极速奔冲,纪清仗着他不会还手,将手里的树枝耍出无数花招,逼得傅归一退再退,甚至刺破他的黑色外衣。 ——威名赫赫的亲王被一个穿着小草裙拿着小树枝的半裸青年刺破了衣服。 这事传出去怕不是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傅归微微蹙眉,放弃了继续纵容纪清的想法,黑色长鞭闪电般袭来,甫一与树枝对碰,便把纪清唯一的武器震得脱了手。 先前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再度涌来,纪清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那灵活的长鞭便把他双手双脚缠住,令其失控地滚下梵洛后背。 梵洛惊得吼叫一声,却没能接住纪清,它慌得想叼起纪清逃走,却被眨眼而来的傅归隔在它与纪清之间。 傅归弯下腰,将被绑成长虫的纪清提到自己怀里,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梵洛,这凶兽碍于信息素的威压不敢抢人,却拼命朝他呲着利齿,像是要把傅归撕碎。 傅归颇平静地问梵洛道:“伤害了你最爱的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梵洛怔了怔,接着明白过来傅归指的是昨晚那一场云雨,它猛地暴吼出声,连双翼都高高展开,可怖的兽瞳像是两座无人生还的深渊,几欲将人吞噬干净。 傅归不怕,不仅不怕,他还淡淡地笑了下,抱着纪清朝外走去。其后,梵洛目露凶光,吭哧吭哧地跟了两步,可想到刚才傅归问它的话,又突然茫然地停了下来。 它跟去干什么呢,继续伤害纪清吗? 纪清从傅归出手那一瞬间就缩成了鹌鹑,他突然明白两人的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也因此恍惚而恐惧窝在傅归怀里不敢动弹。 直到察觉梵洛停下步子,纪清才小心地从傅归怀里探出头去看它,梵洛站在那倒坍的门前,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兽瞳里的茫然在看到纪清探头时全化作了欣喜,又慢慢枯萎成落寞。 话作利刃,亦能置兽于死地。 纪清远远看着梵洛,看着它小心翼翼不敢靠近,看着它畏畏缩缩茫然委屈,看着它呼噜哽咽满腔自责,看着它最终变成隧道尽头的一个黑点。 他将脑袋搁在傅归手臂上,眼睛有些发热。 傅归见他不作声,用指腹轻轻捋了捋纪清的头发,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纪清不敢看他,也不敢相信他错觉似的温柔。他把自己藏起来,暗自咂摸着傅归方才问梵洛的那句话,觉得像嘲讽更像自嘲。 纪清窝在傅归怀里,轻声重复着:“伤害了你最爱的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傅归仍然平稳地向前走去,但纪清能感觉到有束情绪不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忍不住往傅归怀里瑟缩了下。 傅归察觉到他在颤抖,皱皱眉,又舒展开,这位亲王天人交战地踟蹰着,竟真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但他绝不会表露一丁点埋藏的情绪,傅归只是淡淡道:“别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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