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世锦捂着下半张脸倒在地上。
几个保安这时才出现,一拥而上围住司机。
“你为什么要先动手打他?你这么做就是咱们占理也没有个屁用!”主任怒气冲冲:“尹大夫当时的处置合情合理没有做错,走到哪儿咱都不怕,但你先动手这算怎么回事?怎么就那么冲动?长不长脑子啊到底!”
世锦的两个鼻孔都塞着棉花团,其中一个已经被血染浸透。
主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鼻子骨折没?X光拍了吗?”
世锦摇头,瓮声瓮气的:“没骨折。”
“那牙呢?掉没掉?”
“断了一半,司马大夫说过几天就可以去补了。”被血浸透的那团棉花终于不堪重负掉下来,世锦赶紧用手接着。
主任挠挠头——是名副其实的挠头,因为全部头发加在一起都不超过50根:“要不再去检查看看,你在人家面前跟个小鸡似的。”
世锦推门出来,看见站在门口两眼哭得红肿的冰如,冰如上前握住他的手,摸到了掌心里的半颗牙。
冰如哭得更大声了。
从那以后,周总裁再也没出现过。
今天是老混蛋出狱的日子,石远送了大戏登场前最后一批也是数量最充足的药。
趁着夜色蹲坐在一处灌木丛里,刚才钻进来时手和脸颊都被树枝上的刺划出几道小口子,又疼又痒。
天上寥落挂着几颗光线惨淡的星星,四周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沉沉黑暗,耳边有呼呼作响的风声和风中挟着沙土打在帽子上的轻微簌簌声——一片死寂中的这些声音反而衬得周围更安静也更瘆人。
正前方视野里有五六处昏黄灯光映照的窗户,其中有两处是石远目不转睛要盯的。
温度越降越低,石远全身都在遏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脚趾和抓着望远镜的手指像被什么怪兽在啃食一样越来越疼越来越僵,可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竟然特别平静。
刚才他把这次新买的二手自行车藏在去老柳家路上的一口废井里——他觉得还是去老柳诊所的可能性会更大;又爬上这处距离石勇柱家300多米的一处缓坡上,大片的灌木丛既利于隐蔽、又能从树枝间很方便地观察到对面。随身包里装着一个望远镜、一瓶高档包装的52度剑南春和几条牛肉干一瓶水。只有三天时间,跟单位说家里有事、跟哥哥说年终会议,手机开成飞行模型只在关键时刻当手电筒用。
老混蛋,你不会真以为判了这么短时间就足够赎罪了吧?你以为婆婆的命和你一样?没有人能安然躲过自己欠下的账,即使婆婆已经不在人间了,可我还在。
☆、第 24 章
很早之前石远通过不同渠道拿到三条特别重要的信息:
一、老混蛋有慢性阻塞性肺炎,几乎每年冬季都会发病,光去年一年就有两次送诊记录:一次是凌晨四点、一次是下午六点;
二、对青霉素过敏,有一次注射氨苄西林钠之后差点休克了;
三、酒瘾极大、说嗜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