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尺 (第2/2页)

上去了。

    “啪！”

    沈恣甩了更狠的一下，是对程粲走神的不满意。

    “呜——小粲知道错了……”

    程粲不自觉地咬了唇，只觉得手足足厚了一倍，那微妙的肿胀感悬浮在掌心上实在难受极了，痛的他倒吸凉气想抽手回去，可沈恣的威严实在积的太深了，于是那双浮肿发烫的小爪子也最多只敢在被允许的空间内小幅度晃荡两下。

    沈恣丢下戒尺，又用程粲惯用的毛笔蘸墨，身子重新俯下，程粲觉得掌心凉飕飕的几下，抬眼望去，沈恣已经收笔。

    热卝烫的掌心被赐了一字，程粲歪着脖子去看这字，这蠢样又让沈恣带着力道的朝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程粲瘪嘴把扭的怪异的脖子收回原样，手却像被强力胶粘在空中一样，是动也不敢动了。

    “什么字？”沈恣落座发问。

    程粲刚才已经看清了，笑盈盈地回答，“谋，是哥哥最喜欢的字。”

    沈恣笑开了，程粲很会揣度他的心意，依旧再问，“什么意思？”

    “嗯——虑难为谋。”

    程粲自然记得，沈恣以前骂过他，说他做事迂回绕圈，蠢思频出，教导他凡事先谋，欲达目的，就要学会摒弃所有可能会产生阻碍的枝节。

    他不甚懂，但沈恣说的话他总是记的很牢。

    “站起来，洗笔收拾完去吃晚饭。”

    沈恣没有起身的意思，就翘腿盯着程粲去捡地上的纸，然后再捏着笔头一遍一遍涮洗干净，两人才一起往外走。

    快到餐桌时候程粲突然哼了一声，“小粲今天可不可以不吃饭。”

    “可以，”沈恣答应的迅速，话锋转的极自然，“今天不吃，以后也不必吃了。”

    程粲被吓的呆愣，极速摆摆头，跑到洗手台边儿叹口气，依依不舍地把掌心的那字给洗掉了，他已经尽量把搓洗的力度放小，也只勉强保下了浅淡的轮廓而已。

    “明天自己找饭吃吧。”沈恣提起筷子，顺口交代一句。

    “那哥呢，明天不回来吃饭了吗？晚上也不回来吗？是要——”

    临要出口的话被程粲又吞了回去，沈恣不允许他过问工作上的事情，他把眼皮耷拉下去，试图避开沈恣不悦的眼神，心晃荡着沉了下去，手心的筷子也握的很松散。

    沈恣筷子撂在桌上的力道重了些，程粲猛的回神把头抬了起来，颤着声道歉，“小粲不该问的，小粲错了，小粲明天会自己找饭吃的。”

    沈恣沉默着，望着程粲蹙紧的眉毛心里觉得很不顺畅，但这股气却不是因为程粲引起的，却要发在程粲身上，这么多年，他的确让程粲挨了不少冤枉打。

    “去拿双新筷子。”

    沈恣忍了下去，低沉的嗓音也竭力放的柔和，这话说的艰难，这样的语气他始终无法适应。

    程粲窜起来，不想椅脚和瓷砖磨出一道尖利绵长的噪音，他呆愣在原地，咬着唇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转身时腿脚都很虚浮，取了筷子回来递给沈恣。

    “坐吧。”

    程粲听的恍惚，身子依旧打的笔直，沈恣夹了两次菜之后程粲还在一旁罚站，这次沈恣是真的要发脾气，眼神转而落在程粲悬在眼眶的莹泪之后顿时又觉气消，无奈地又叫了一声。

    “让你坐。”

    “啊……”

    程粲脚步还有些犹豫，大腿悬在空中抬抬落落，他自觉得沈恣不会轻易纵他的不规矩。

    “滚回来坐。”

    沈恣一双筷子砸了过去，耐性尽失。

    这下程粲听的清清楚楚，屁股要把椅子压扁似的牢牢坐了下去，指间还夹着刚才下意识接来的筷子，眼眸很乖糯，望着沈恣空荡的掌心，又问了一句，“哥……小粲再给您拿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