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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8 只有爱是不够的 (第3/3页)
个人负责,他不明白。 他回到住处,反锁房门,屋子里一片漆黑,他将林骏的尸体从墙角拖出。 那具尸体藏在柜子里,尸身上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壳。 章槐并指朝他胸口戳下,那层壳发出一声清脆的闷响。林骏的胸口破开一个洞,但却没有血流出,他的心脏瞬间被烧成灰屑。 章槐将七颗枣钉,订入林骏的脊柱。 章槐面无血色,他面对林骏的尸体,身体在轻轻地颤抖。他感觉自己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世界是一团黢黑的迷雾,他无力抵抗,不断腐烂。 他要把林骏炼成人魈,然后去杀了许晚洲。 烧炼人魈,需要耗时整整三日,将人魈从里到外全部烧透。 章槐安慰自己,如果不是林骏还没有炼成人魈,他早在刚才就能杀了许晚洲。章槐对自己说,没关系,一百年后我再找他算账,到时候他就永远都是我的了,到时候我要把今天的委屈全都讨回来。 章槐在第一天结束时,已感觉到精疲力竭,他感觉浑身发冷。 房门紧闭,窗帘拉着。林骏的尸体在烈火中焚烧,火却是冰冷的,像把一切都牢牢冻住。 第二天,章槐听到门传来轻叩声。那是一个傍晚,章槐看到门的罅隙之中透进来一种燃烧殆尽的血红色,像萤火虫一闪一闪。 许晚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章槐,我有话跟你说。” 章槐沉默着,他没办法离开人魈,没办法开门,因此只好保持沉默。 许晚洲在门外轻声说:“我知道你在家。” 章槐自嘲地一笑,他只觉得难过。你知道我在家,可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许晚洲在门外轻轻地敲门,他敲得很轻,好像生怕惊扰夜幕。章槐望着门,看到门框随着敲击轻轻晃动,那一道暮光渐深,从金色的红黯淡成幽暗的紫,许晚洲见章槐不开门,靠在门上,不肯走。 章槐迟迟不做应答,他只觉得许晚洲在门外的每一刻、每一秒都让他觉得煎熬。他不知等了多久,直到许晚洲再次轻轻开口:“章槐,明天我再来找你。” 第三天傍晚,许晚洲再来敲门。 这一次敲门声变重了,许晚洲的声音变得急躁,他沉声说:“章槐,你开门,我有些话必须跟你说清楚。” 章槐感到筋疲力竭,炼制人魈会将他所有的力量耗尽,他已经感觉到意识模糊,站立不稳。 许晚洲在持续地敲门,他有些犹疑:“章槐,你还好吧?” 章槐沉默不言,人魈已经成型,他马上就可以杀了许晚洲。 他们僵持,隔着一扇门,僵持不动了将近两个小时。 章槐终于收手,看到眼前出现一尊完美的人魈,唯独心脏那里空空的一块,像无故破开一个洞。 章槐把人魈拖回柜子里,关上柜门。他抓着墙,手指嵌进墙壁,抓下一层灰,却毫无知觉。他迈步往前走,艰难地往前挪,突然一下摔在地上。 他感觉不到疼痛,那种持续的痛苦也突然变得麻木了,五感出现了短暂的消失。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jian第四声),鬼仙不会死,但如果法力耗尽,就会出现如同聻一般五感部分消失的情况。 章槐短暂地丧失了听觉,听不见自己摔倒时,撞倒了一个椅子,随后叩门声激烈了起来。 他感觉不到门外有声音,因此无法应答,只觉得似乎躺在一片绵绵大雪之中,身下的雪很柔软,但底下有粗粝的沙土,否则何以地面在轻微地摇晃? 半个小时之后,许晚洲终于撞开了门,章槐的知觉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混沌,他感觉自己已经逐渐迷失在那片风雪中。但他依然不可思议地、清晰地感受到许晚洲把他抱在怀里,在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向他道歉,并温柔而胆战心惊地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 奇怪,明明他并无知觉,但却也能感受到。 章槐无法回应,但他能感觉到一种如刀割般的疼痛,以一种麻木而迟钝的方式,刺痛他的胸口。 人魈已经炼成,只要他恢复知觉,他就应当毫不犹豫地杀掉许晚洲。 倘若许晚洲不来找他,章槐心想,这几天他足够心灰意冷,然后下手。 但是现在,许晚洲就在他身边,他只觉得更加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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