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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辛不易。 这样的日子,循环往复,严争泽过了八载。 他十五岁那年,叶清萍喜气洋洋地对他宣布,她准备结婚。 那属实有些晚了,并且那时的叶清萍,负债累累,每日东躲西藏,无处安身。 却又是真的。 他的继父Thomson是一个矮胖的美籍韩裔,比叶清萍小了七岁,笑时,满脸肥白肉褶堆起,亲和中沾着点不怀好意。 严争泽那两年,个子抽条得极快,早迈过一米八五的坎。 叶清萍再不敢对他怎样,不料,却换成了别的人。 他早觉得古怪,总丢失的贴身衣物,分明有单独的卫浴室,却偏要用公用的,还有那常追随着他的笑容和视线,宛如附骨之蛆。 他直接告诉叶清萍,却被狠瞪一眼,那目光如利刃一般寒冷凛冽。 “别胡说八道,乱污蔑人,”叶清萍严厉警告他,“你就那么见不得我过几天安生日子?” 叶清萍的熟视无睹,助长了Thomson的气焰。对方越发明目张胆,以致有时当着她的面,竟也敢对严争泽动手动脚。 而叶清萍默许了。 严争泽生得聪明,那年跳级上了大学,可住学校宿舍。 Thomson自然极力反对,停了他的一切费用。 严争泽也不愤怒,在校外找了租费廉价的地下室。 学校,租房,工作场所,Thomson总能寻过来。 严争泽虽避之不及,也照常作着他的计划。 有一晚,叶清萍主动联系他,让他回去和她见一面。 严争泽拒绝。可叶清萍的语气称得上哀恳,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八点进了门,面色酣红的中年男人正冲着他笑,而叶清萍不见踪影。 早猜到了,他的亲生母亲将他当一件可倒卖的物品,如今将他贱价丢给了面前这人。 那时严争泽更高了,Thomson扑上来时,他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可对方却似如愿以偿,发出又痛又快活的叫唤声。 严争泽在那一刻生了杀心。 什么狗屁计划,全置之脑后。 然而叶清萍到底还是回来了,尖叫着将他拦下。 严争泽甩开她的手,一去不回。 半年后,严争泽接到当地警局的电话。 Thomson被人迎面横砍,深长刀痕嵌在他颈上,力度之重,使其头颅几乎摇摇欲坠。 叶清萍则从十一楼一跃而下,摔得粉碎,死无全尸。 经过侦查,各项线索证据都指向叶清萍。 最终判定为叶清萍酗酒杀人,后又畏罪自杀。 严争泽拿回两人的骨灰后,随便找了一处就地掩埋。 用矿泉水洗干净手,照旧工作赚钱,还那一笔拿走了两条人命的巨额赌债。 - 遇见郁如来,不过是意外。 严争泽没想招惹他。 他决定离开,要放过郁如来,可对方却不领他的情。 郁如来教他明白一件事—— 一旦爱上一个人,自己先会变成一个疯子。 爱人是很可怜的。 大了他快一轮的漂亮男人,却不懂这个道理,流着泪挽留他,在他对着他硬不起来时,没自尊地拿rush给他闻。 严争泽觉得很无聊。 郁如来怎么能指望,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会爱他呢? 近九个月的时间,这也是,那也是。 郁如来,一厢情愿的郁如来,非要和他谈情说爱的郁如来,白痴郁如来。 如水的温柔,似火的真心,郁如来全数给了他。 那是……那是很好的爱,可他不想要。 他这种人,不会爱人,也不配被人爱。 严芝孟找到他说明来意后,严争泽的想法是,他终于明白郁如来为何成日神不守舍,整夜频做噩梦,还不讲理地不许他出门。 果真是白痴。 严争泽纵使想离开,但也并不预备回严家。 他谁也不属于。 他态度坚决,严家渐渐地失去耐性。 严芝孟拿出手段,威迫他:“你不肯回严家?那没事。谁让你不愿走,我就找谁处理呗。” “但是吧,”严芝孟笑嘻嘻的,“一个靠写书赚钱过日子的,要是爆出包养未成年的负面消息,你说他会有什么下场?” 严芝孟反问着他,俨然成竹于胸。 严争泽神情冷漠,一声不响,可心中却暗自一惊。 多么可怕,他竟真想为郁如来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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