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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凑近的时候倏然大叫起来，暗哑吱呀漏风，如怪物一般嗬嗬地只能发出绝望的鸣泣。

    可怖可怜，柏离连忙捧起季凉脏污的脸查看，果不其然，季凉口腔里的牙齿东倒西歪烂一颗缺一颗，滑稽悲凉。

    柏离眼里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自责愧疚席卷了他整个人，他颤颤巍巍地去解锁住季凉的铁链，发现弄不开，起身去找周围能借助的一切。

    终于，他在潮湿的地面上摸到了一块嶙峋的石块。

    “别怕。”柏离声音克制不住地抖，他不知是在安慰季凉还是自己，抹了一把眼泪柏离拿起石块敲铁链“我救你出去，我马上救你出去。”

    “我准你靠近他了吗？”一道阴冷含怒的声音离弦箭般地刺入柏离的耳中。

    柏离闻声僵住了身体。

    “过来。”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柏离弯下的腰缓缓直了起来，他挪着步子到厉渊的面前，两人前方相隔的寸尺之地，犹如横亘万丈深渊。

    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起来的，柏离想不通为什么从前的厉渊那么温柔善良，他的次人格映照下来的却是如此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且暴虐的一个人。

    他爱厉渊，那么爱那么爱。

    “来我身边。”

    厉渊再一次的发话换来柏离的纹丝不动。

    “我现在很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你这个疯子…”柏离哽咽着嗓子迎着厉渊临于癫狂的模样悲鸣，“把阿渊还给我你这个神经病！还给我还给我…”

    厉渊的瞳仁随着柏离声声哀怨的吼叫振动着。

    膝盖以下消失不见的季凉挣扎牵动锁链的声音扎耳，柏离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厉渊双眸的颜色在不断加深，他一直死死地盯着案板上鱼一样挣动的季凉。

    季凉四肢百骸都是钻心的痒麻疼，断肢处更是与地面摩擦着火辣辣的剧痛。厉渊生生砍下他小腿的时候他还是清醒的状态，手起刀落，他当即就痛死了过去。

    要是流血流死了也就算了，偏偏又没死成，像个废物一样的被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残废了的季凉想死了一了百了，但一想到这个凶残的恶魔却会因为他悄无声息的死而逍遥法外，季凉就不甘心。

    他要把这个人送上法庭！

    复仇的焰火才刚升起来一半，突然季凉就全身脱力了，他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厉渊，面露狂色最后挣扎抽搐了几下便歪了脑袋。

    厉渊的动作快得柏离还没反应过来，柏离只在微弱的烛光中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深红，几乎呈喷泉式的从季凉的脖颈里迸溅而出。

    一切都太快了，只有厉渊手上横拿的小刀沾血反射出的光芒，无声地诉说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厉渊收起锋利的小刀，用手指试去了刀刃上的血。他做完这一切后转过身，宣泄着痛快似地朝着柏离放肆地笑了起来。

    倾斜在血泊中的人和邪肆大笑的男人冲击着柏离意识的堤线，柏离像个提线木偶僵硬地伸出手，他想触碰到某一个无形的按钮或是门。

    按动或者是开启大门，电视倒带门外出现另一个世界，告诉他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救命…

    可是他摸到的只有虚无，柏离的手缓缓垂了下来，如濒死的人瞳孔发散直愣愣的栽到地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