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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浅对白》章九 (第2/2页)
段,人潮反而众多,嘈杂的不似深夜。顾琼楼抬起头,一轮弯月高高挂在天上,他看得入了神,耳边听到梁咏瀚又说:“不过这事真没法解决,唉……也怪我太不小心,摊上这点破事……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顾琼楼转头问道:“什麽事?” 梁咏瀚没有立刻回答,他深深吸了一口菸,才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没什麽。” 顾琼楼隐隐感到有些奇怪,一开始,他先入为主的认定这场婚姻破裂是女方的过错,可看梁咏瀚的反应,愤怒之中,却怎麽好像参杂了一丝心虚?在顾琼楼不死心的追问下,对方支吾了半晌,粗着嗓子说:“你也知道,男人嘛,总是会有那方面的需求,不然怎麽叫男人?对不对?” 虽然他含糊其辞,但顾琼楼还是听懂了,他愣了愣,“你出轨?” “也没有那麽严重,”梁咏瀚辩解了几句:“就是去店里给人按摩了几次……不多,这不算出轨吧?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是去放松而已,你懂吧?”他越说越激动,看顾琼楼好像没有要做道德卫士的意思,又有底气起来,“女人你知道吧,结了婚後就嚣张起来了,这也能吵那也能吵,整天顶着张臭脸,也不把自己拾缀得好看点。好不容易老子有了点兴致,结果?工作忙,不想做,太累了,不想做,肚子痛,不想做……我能怎麽办?还不是只能自己解决?” 梁咏瀚停了下来,他注视着顾琼楼的脸,等着他的认同,於是顾琼楼点点头。他咧嘴笑了,又把手搭到顾琼楼肩膀上,“你知道最扯的是什麽吗?这娘们自己得了不知道什麽脏病,居然说是我传给她的!他妈的,想讹钱也不是这样搞得吧?这种烂病她敢说,我都替她丢脸!还到处宣传,那臭婊子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顾琼楼没搭话,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人,仔细的看着──蓬头垢面,胡渣稀稀落落,嘴唇一开一阖,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鼻头宽厚,就是一个普通的快奔三的男人,要说和高中时不一样,那是当然的,毕竟十年前弹性组织都还好好的填充着。可要说变化很大,倒也没有,至少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为什麽当年的他会觉得这个人英俊帅气?……周围吹捧的人也是,所有人都好像被蒙蔽了,他更是其中最无可救药的一员,迷恋着这样一个人整整三个寒暑,就算毕业多年後,依旧念念不忘,甚至为了他甩掉白鸿影──他忽然有些晕眩,猛地站起来,梁咏瀚被他推得一下身形不稳,差点往後倒,“你干嘛呢!” 顾琼楼没有说话,他的车停在不远处的空位,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後头传来,像是某种推力,推得他越走越快,好像远离了那人就能让自己轻松些。 我到底在做什麽? 他在心中不停问着自己,我抓住过什麽吗? 车子开出去不久,一见那条五颜六色的街区从後照镜里消失,他就打了方向灯往路边靠停,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茫然的看着前方。 签了经纪公司,从练习生开始,最後野心勃勃的参加选秀,才发现原来做偶像和外貌唱跳没有绝对的关系,他撑了许久,不服气过也不甘心过,最终还是选择放弃,用积累的人脉开了间工作室,虽然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但能赚钱、能养活自己,又不算完全的和这一行脱节。 而藏在心中深处最珍而重之的初恋,就算明知和对方不喜欢男人,再怎麽样也不可能会和他有任何结果,却因为不愿亵渎而急忙与白鸿影撇清关系。然後便如同报应一般,在今夜戳破了所有美化後的滤镜──因为高中的生活枯燥单一,因为学生的活动空间有限,因为年纪轻、眼界窄,所以目光便会半强迫式的随着稍微有些突出的人走。 这些他都在不长的车程中想得明白……就是明白才恨极了自己,为了个不值当的玩意,丢掉真正爱他的人。 他忍不住想起在水晶吊灯下,专注的弹着钢琴的青年。 在对方走下来时,因为心虚,因为愧疚,他不敢抬头直视,因而错过了白鸿影的表情。那时候他肯定很难受吧?顾琼楼恍惚的想着,他还说要给自己一份礼物,可他卑鄙的情人只将他当作替身,甚至连一点半点的时间都不愿意留给他,就着急的投向旧识的怀抱。 挡风玻璃上,落下一圈圈水滴。 初时,只是小雨,半分钟後,大片大片的雨滴砸下,发出密密麻麻的敲击声。路上仅有的行人也在这场雨势下消失不见,前方黑洞洞的,像隐藏着怪物,微弱的车头灯散出一圈圈光晕。 顾琼楼再次踩下油门,他没有回家,而是找了间酒吧坐着。顶着风雨下车,一进去,就挑了最里边的角落,也不理会其他人有意攀谈的目光,随便点了几支酒,一个人坐着慢慢喝。 梁咏瀚打了两次电话过来,都被他掐了,紧接着又传来讯息,顾琼楼嫌烦,懒得看直接拉黑,想起了什麽,又把所有当初当宝一样珍藏的连系方式全部删得乾净。做完这些後,他捏着手机发呆。过了一会,忽然翻起了白鸿影的讯息,不长的纪录被他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醉意上头,顾琼楼突然想到,今天还没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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