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真假 (第2/2页)

，尽可能温柔地推开黄秀才，再心平气和地问他：“我既然昏迷，你说圆房，怎么圆的，你把过程告诉我。抑或根本没有，你在说谎？”

    “过程……”黄秀才如临大敌，“这要如何说？”他脸上的红从刚从起就没再消下去过。

    “你敢做不敢说？”

    黄秀才深深低着头，吐出一口气，唰地站起来，指着右胯骨向内斜下二寸的地方说：“我与夫人赤诚相见，看见夫人你这里有一对红痣。”

    何鸣钟挥手打翻桌上的茶水，指着门，怒言：“滚。”

    黄秀才逃荒一样赶紧滚。

    出门来，只见碧桃傻愣愣站在跟前，手里抱着刚洗好的菜。黄秀才给了自己一耳光，着急忙慌跑上了街。家里真是呆不住了！

    屋门没关，碧桃不幸也撞上了何公子的视线。

    “这菜是做汤的？”

    “是。”

    “那快去吧。”何公子起身把门关上。

    碧桃饱受冲击。她是从黄秀才求何公子真跟了他那里开始听的。原来黄秀才是喜欢上这个男老婆了吗？她心中窃喜，又意识到不该。黄家早年间就已见落魄，买她做丫鬟，又从未亏待过她，什么意思她心中当然有数……可比起黄秀才，她的心不知什么时候已被那个卖布的粉面郎君收走了。

    为夫人守孝的那晚，粉面郎君来敲了她的窗子，她臊得慌，没敢见。那人便约她明日傍晚河边的大柳树下见，她这才羞答答应下。

    就是这事！就是这事惊动了夫人与老爷的亡魂，双双现身谴责她，还抓来了一个男鬼，逼她瞧与人私会偷情的下场。

    夫人架着她看，老爷手执铁鞭质问那男鬼“从哪里来”、“找谁”、“为何半夜闯他夫人的房间”……

    那男鬼像是遭了冤枉，一个劲解释，老爷哪里听，只怪他害得夫人一命呜呼，不找他撒气才怪。

    碧桃隐约记得，那男鬼说什么“信纸的引子在此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不敢再想那卖布的粉面郎君，也没有赴约。

    待黄秀才的亲事定下后再考虑这些事吧。若黄秀才要她，她也得嫁。一是人不与鬼斗，二是这些年还有恩情在……

    何公子方才被碧桃惊了一下，怒火断了，唯余无可奈何。看看和离书，已被打翻的茶水洇开，只得揉皱扔掉。

    他推门出去，找到碧桃。

    “刚刚黄祺业出去了？”

    “是。”

    “你赶紧去找他，天黑之前一定把他找到带回来。”

    “啊……是！”碧桃扔下手里的事，立刻追出门去。

    黄秀才此时正漫无目走在田埂上，迎面照见碧桃相好的那个卖布的。

    他想，怪不得惹得碧桃春心荡漾，原来面貌这样俊秀，行止间隐约有大家公子风范，与何公子都有得一比。

    村头巷尾都互相认识，卖布的见他打量，先于他点头问好。黄秀才回道：“生意兴隆。”

    “你们多照顾。”他审视黄秀才神色，突然想到什么，“令堂生前在我这里定了布，说要给你做两身像样的新衣裳，出远门好穿。昨日布才到，请随我去取一趟吧……”

    黄秀才顿时悲从中来，点点头正要跟这卖布的走，碧桃的声音突然从田埂那头传来，她喊：“东家，何公子请你速回，天要黑了。”

    今日万里无云，黄秀才望向天边，果然太阳即将落坡。

    “抱歉，明日我上门来拿吧。”

    “也好。”

    与卖布的分别后黄秀才这才想起，刚刚走得急，此刻囊中羞涩，也不知娘当时给没给够钱。幸好，幸好。

    “快走吧，太阳落坡了。”黄秀才走在前头，“这么大个姑娘也不知羞。”

    碧桃耳朵尖，后头那句嘀咕听得一清二楚。她暗暗在心中回嘴：不如娶男老婆还动真心的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