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同天_第七章 远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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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远离 (第1/2页)

    两日后的这天,楚琅和衣而眠,他呆愣愣地平躺着,睁大了双目,眼白处红丝密布,已是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楚降好了伤疤忘了疼,正呼呼大睡,偎在楚琅的肩头,手中还捏着一粒胸上红豆。

    门外传来轻轻地响动,是王强在门外细语:“大人,已经好了。”

    楚琅打个激灵,撑起身子抖索了一下,额头凝了一排汗珠,镇定地道:“知道了。”

    楚降被推搡醒,楚琅拿起一件外袍,给他穿上,复又给他套上靴子,最外面裹了件御寒的大氅。楚降麻木的穿着,打了个哈欠,稚声问:“弟弟,这是去哪儿?”

    楚琅指尖发抖,强笑着嘘声道:“我们出去找圆儿,不要让他们听到,否则就不让我们去了。”

    楚降想起了他心爱的小玩伴,亢奋不已,一扫倦意,眼睛一眨一眨非常闪亮。

    楚琅拉住他的手,鼓起勇气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回过头去柜子拿了几件保暖的衣物,草草包裹起来,细想了下,又给他带上风帽,拿了一只暖手的筒子给他,这才用力地抓着楚降的胳膊,推开门。

    王强恐生变故,不由心焦,抹了抹头上的汗,轻声道:“您可算来了,咱们快走,马车在巷子里等着。”

    楚琅点点头,拽着楚降匆匆往外去。

    楚降只觉得兴奋,两手搁在银毛鼠套筒里,不住地东看西看。

    侍卫们昏睡在门口,倒成一片,楚降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楚琅猛地回头,沉着脸,用眼神警告他一番,楚降捂着嘴巴,一双眼弯成月牙儿,笑声断断续续从齿缝里喘出来。

    楚琅又不能真的教训他,唯恐他大吵大闹起来,后悔没有早把他的嘴巴封起来,两人只能硬着头皮,步履匆匆走出宅子。

    楚降那忍耐的笑声如影随形,吓得二人肝肠欲碎,只能加快脚步,楚琅出了一身的汗,不远处果然靠着一辆马车,推搡着他上了马车,楚琅在黑夜死寂的寒气中,绷直身子,一颗心在胸膛噗噗直跳。

    王强坐在前面同一个男子一起驾车,车轮缓缓动了,嘎吱嘎吱的响声逐渐远离宅子,驶向城门。

    平安无事过了城门,楚琅苍白如雪的脸才缓过来了点血色。

    楚琅在马车中好奇地掀开一角窗布,看黑魆魆的窗外哪里有圆儿的踪迹?不禁扭过头来,焦躁地道:“圆儿在哪儿?圆儿在哪儿?”

    楚琅正是心力交瘁,哪顾得上那命贱的畜生,不耐地大手一挥:“好了,不要闹了。”

    楚降噙着眼泪,两腿一蹬,不甘心地哭闹起来:“呜呜哇哇——我不!我要圆儿!给我圆儿!”

    楚琅一时焦头烂额,唯恐这山上有人发觉异样,情急之下,抱住楚降,掏出手帕来,往他口中塞去。

    楚降含着手帕,仰着脖子,两泡眼泪流进嘴巴里,挂着两行黏稠的清鼻涕。

    楚琅看着他,楚降饮着泪也回望着他,楚琅也哭了起来,只不过他的泪是无声的,拥抱着楚降,两个人无言相对,待到月淡鸡叫的时候才到了北城的一间宅院内。

    楚琅下马,环顾四周,只觉得周围凄荒破败,门户“窄小”的可怜,哪有半分豪宅的影子。

    王强讪笑着:“大人莫要嫌弃,实在是匆忙,您和陛下在院中稍等片刻,小人将屋子床铺收拾干净了,您再进来,不要污了您的脚。”

    楚琅十分客气:“哪里会嫌弃,将军收容之恩没齿难忘;你也不要叫他陛下了,出门在外还需隐姓埋名,唤林公子即可。”

    王强不敢怠慢,点头称是,与他那兄弟王福将马车迁入院内,把大门一阖,这两位“金珠子”似的宝贝,老蚌合口般藏了起来。

    楚琅牵着茫然的楚降,仰头四顾宅院,院内有一小片竹林,已成了光杆,叶子枯斑驳地铺在地上,房间有四间紧密的挨在一派,东边是个大通铺,供下人们居住,一间是做饭的屋子,然后是客室和主厢房,其实并不算差,像是供六品官员居住的地方。

    对住惯了皇宫侯府的他们二人来说确实是逼仄狭小的很,只是就现在来说,不能苛求太多,能有个收容的地方就不错了。

    楚琅很冷漠的弯腰拂去石凳上的泥尘,那泥尘经过风吹日晒,雨水浇灌已经坚硬的结了一层厚厚的壳,岂是他轻轻一拂就可以撼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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