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H） 疯子 (第1/2页)

    脑子里是一片混沌昏沉的困意，无处着落的思绪像是无根落叶在一片黑暗中坠落。

    不知过去多久，秦修才慢慢恢复了些意识，浑身如同被鬼压床一般动弹不得，失去了对身体躯干的控制，只剩下一个勉强恢复思考能力的大脑在迟缓地运作着。

    感觉是平躺着……在床上吗？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动不了，是晕倒了吗……等等！

    在路灯下泛着冷光的尖锐针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脑海，昏迷前的记忆瞬间从黑暗中翻涌出来。

    ——狭窄的小巷、颈侧的刺痛、液体注射的冰冷、膝盖跪地时的钝痛。

    以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啪嗒。”

    不远处，一声轻脆的火机声响起，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秦修立刻从诡异的无力感中挣脱。虽然还是个在警校念书的学生，但秦修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刻意地维持着昏迷时的呼吸频率，眼睛缓慢地睁开了条缝。

    睫毛颤动时划过一层布料，顿了几秒，秦修便完全睁开了眼，意料之中地发现仍旧是一片黑暗。

    他心里叹了口气，索性闭上眼用耳朵代替眼睛，幸运的是，他很快就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应该就是刚刚用打火机的人。

    然而，还没有等秦修作出进一步判断，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

    “你醒了呀。”

    被发现了！

    秦修心里咯噔一下，腰腹下意识用力坐起，然而一阵锁链的金属碰撞声随着他的动作一同响起，脖子猝不及防地被死死扼住，将秦修再次掼回了床上。

    “咳咳……”生理性的剧烈咳嗽中，秦修听见那个人好像轻轻笑了一声，脚步声由远至近，下一秒眼前的黑布就被揭开，昏暗的光线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刺激，于是他清晰地看见了‘绑匪’。

    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黑发略长，皮肤透着终年不见阳光的惨白，下巴尖细，少见的浅淡瞳色让秦修确定这就是那个在巷子里弄晕他的人。

    黑发青年随手把摘下的眼罩丢到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断断续续咳嗽的秦修，目光扫过他因为窒息有些泛红和泪水的眼睛，黑色的皮革项圈和周围一圈刚勒出来的红印，饱满的、正在不断起伏呼吸的胸膛。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在秦修警惕厌恶的眼神下，伸腿跨坐在他的腰腹上。

    “你想干什么？”秦修咽下喉咙的刺痛皱着眉头问道，声音低沉嘶哑，然后他就听见那个人说的第一句话——

    “你喜欢我好不好？”

    ‘什么疯子。’太过荒谬的话让秦修一时语塞，目光隐晦地瞥过两只手腕上的手铐，以及那绝对不是靠人力能弄断的链子，脸色更加难看。

    跪坐着的黑发青年没得到回应，委屈地垂下眼，伸手摸了摸秦修结实的腹肌，然后一路往上划过胸膛，最后俯身捧住了他的脸，又问了一次。

    “你喜欢我好不好？”

    秦修看着上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琥珀色眼睛正盯着他，满是认真和诚恳，好像是真的在为说出口的爱恋而紧张期待。

    但如果这一切发生在春日午后的樱花树下恐怕会更加合适。

    秦修往后仰了仰头避开他的靠近，他却又追了过来，停在鼻尖相对的距离。看着对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秦修烦躁地眨了眨眼，开口讽刺：“谁会喜欢第一次见的人，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停顿了几秒，秦修又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黑发青年选择性地只听见了前半句，颇为沮丧地重新坐了起来，小声嘀咕着：“那你怎么才能喜欢我呀？”

    软糯的语调像是在和亲近人撒娇，但出现在一个成年男性身上却只让人感觉诡异。

    无法沟通的结果摆在面前，愈加烦躁秦修只能用力扯着手铐转移焦虑和恐慌，并开始思考该怎么用腿把这神经病从自己身上掀下去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