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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无行的父亲,是萧家家奴。

    萧家小少爷七岁那年,任性妄为,离家出走。

    一天之后,小少爷被萧家在城外找到,被山贼掳去受了些伤,从此体弱多病,人也不太聪明了。

    萧相国抱着小儿子差点老泪纵横,为泄私愤,把保护不周的家奴活活杖毙在庭院中。

    那年戚无行十六岁,受皇上恩赐,除去奴籍,在崇吾郡参军。

    等他得到消息,父亲的遗体已经在乱葬岗成了一具骷髅。

    萧相国权势滔天,哪怕皇上也要敬让三分。

    杀死几个家奴,便杀了。

    那天,戚无行在崇吾郡的风沙中沉默着往东看了一夜。

    他什么都没说,不求谁给他一个公道。

    但他知道,龙椅上的君王,希望他做什么。

    十年边关征战,戚无行一身伤疤几度出生入死,从无名小卒,变成了西北军统帅。

    皇上栽培他,重用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戚爱卿,朕信任你,把西北二十万大军交给你。你知道,朕有用到你的那天。”

    那一天来的并不是很晚。

    皇上已经受够了萧相国百般钳制掌控,终于对着萧家这个庞然大物撕破了脸皮。

    萧相国被流放云州,萧皇后隐居深宫不问世事。

    可萧家还有个小少爷,萧景澜,皇上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

    萧景澜从小娇生惯养,不懂文,也不习武,是个明明白白的小废物。

    可小废物,却也是萧家的少爷。

    放得远了,恐怕有心人作祟。

    留在眼前,皇上又看着心烦。

    戚无行沧桑的脸上露出一点克制的笑意,他永远记得他的父母,是为何被杖毙而死的。

    他跪在皇上面前,说:“陛下,不如就由末将把萧景澜带到崇吾郡,一来可以历练历练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少爷,二来陛下也可以放心。若是萧景澜日后能在崇吾郡混出点名堂来,陛下在皇后面前,也好交代。”

    他说得情真意切,皇上点了头。

    于是,大牢中懵懵懂懂的萧景澜,就被拎上了前去崇吾郡的路。

    戚无行不想对这个罪魁祸首有多温柔照顾,他扔给萧景澜一把长枪,说:“你就走在我的马前。”

    萧景澜那张白皙俊秀的小脸憋得通红,双臂紧紧抱着长枪,委屈巴巴地说:“太……太重了……我走不动……”

    戚无行阴森森地笑了笑,猛地一鞭子抽在了小少爷细瘦的胳膊上。

    萧景澜惨叫一声,明净如琉璃的眼珠顿时蒙上一层水雾,长枪掉在地上,溅起一地尘沙。

    戚无行再次举起马鞭。

    萧景澜急忙去抱那柄长枪,带着哭腔求饶:“我……我拿……呜呜……我拿……”

    他纤细瘦弱的小身板抱着那把沉重的长枪,边哭边踉跄着往前走。

    戚无行在马背上冷笑一声。

    这小少爷,真是半点骨气都没有。

    从高高在上的萧家少爷一夜跌入泥沙中,抱着长枪走在昔日的家奴马前,不觉得羞辱,也不觉得愤恨,不过轻轻一鞭子,就听话的像条小狗似的。

    戚无行用鞭子轻轻拂过萧景澜乱糟糟的头发,含笑威胁:“小少爷,今日不比当初了。”

    萧景澜是个少爷身子,踉踉跄跄地走了半个时辰,刚出京城,就摇摇晃晃地站不住了。

    戚无行拿鞭子挑起小少爷白皙的小下巴,冷笑:“小少爷,走啊。”

    萧景澜话都快说不利索了,泪汪汪地抱着枪:“我……我走不动了……走不动了……”

    戚无行微微一笑,狠狠一鞭抽在了萧景澜脸上。

    萧景澜白皙俊秀的小脸上顿时被抽出一道血痕,无助的泪水滑过伤口,疼得他哭得更厉害了。

    戚无行低声说:“小少爷,你今日若走不完该走的路,我就只能把你的尸体,送到皇后面前了。”

    萧景澜要哭不哭地憋着泪,把长枪当拐杖,一瘸一拐地挣扎着往前走。

    兄长……兄长为了萧家,已经受尽煎熬。

    他……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再让兄长担忧。

    萧景澜踉踉跄跄地走在前面,泪水啪嗒啪嗒掉在脚下的尘土中。

    身后猛地又被抽了一鞭,那个恶魔阴沉可怖的声音响起:“快走!”

    萧景澜记得自己小时候离家出走,却被山贼掳去,他不记得自己经历了什么,却是结结实实受了惊吓。

    从此之后,脑子便有些笨。

    看书看得比旁人慢,学武拿最轻的剑都能折了腕骨。

    写字歪歪扭扭,骑马小心翼翼。

    萧家大少爷是名震天下的贤后,小少爷却成了个结结实实的小废物。

    小废物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不给别人添麻烦,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军队往西走了一日,在山脚下暂且驻扎。

    萧景澜背上被抽了好几鞭子,火辣辣的疼。

    他不敢去找军医拿药,就偷偷蹲在河边,边哭边用冷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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