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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3/3页)
…真是……” “少废话。”辛修竹的魔气顺着剑身爬上徐相旬的手臂,却被其上笼罩的黑气击散,又不依不挠地凝聚,周而复始,展开一场无声的较量。 “十年了,师兄居然还没突破化神?” “这可糟了,难道是当年的伤养了太久?师兄,我也是难以违抗司空胜,才下了那般重手,师兄可不要怪我啊。” 徐相旬不屑废话,他尚未完全入魔,一时间与辛修竹对抗得不相上下。随着时间推移,到底是徐相旬有着多年积蕴,稳稳占了上风。 辛修竹见势不妙,手下扼紧,带出昏迷之人一声呛咳。徐相旬下意识停顿,他却痴痴笑了:“师兄不妨杀了我,我带师尊一道走便是。地底做对鬼鸳鸯,倒也不错。” “你疯了!” “我没疯啊,师兄!”辛修竹弯起嘴唇,别过脸,神色乖巧又无辜,“只不过是生是死,我都要与师尊一起罢了,师兄可以试试。师兄,要试试吗?” 徐相旬死死咬着牙。 “你师兄想不想试我不知道……你倒是可以试试。” “试试能不能在我手底下,带他一起走?” 一道轻哑的声音在咫尺响起,辛修竹登时神色大变,惶恐地想要转头,却发现自己再动不了一根手指。 从未体会过的沉重威压和可怖魔煞令他冷汗连连,刻骨的畏惧逼上骨髓,直冒寒气。 余光瞥见一角堆叠云袖,血色欲燃,暗纹精巧。他知道这是谁的喜好,熟悉得令人窒息。 辛修竹首次感受到了绝望。 是掌门。 裘渡掌门……怎么会?! 最惧怕的人就在身后,他失去了所有挣扎的意志,目光空洞,看着师兄的脸色从愣怔、到不可置信,再到狂喜。 裘渡悠悠然拎开僵硬的辛修竹,丢到一边,恍如赤日的眼眸微眯,有点不爽。 都怪这两个不知道从哪混进来的魔修小崽子乱用魔气,引得他煞气浮动,不得不放松一些压制,停在此处整顿调息。什么师尊师兄师弟的混账事,打扰他找剑鞘。 这么想着,他的视线落在地上始终安静的修士身上,瞳孔微微一缩。 半空中昭云乱甩,发出欢悦的嗡鸣;鬼使神差地,血公子倾身将人拦腰抱起,乌发飞流直泻,他看清那张苍白的、溅着血渍的脸,双目紧闭,绯唇欲滴。 美如壁画飞天,缈若云中谪仙。 心脏像被扼住一般,陡然沉重,又酸苦又急促地搏动。裘渡自有意识以来首次感到如此凄楚,一时间难以自控,本就躁动的魔煞抓到机会,张牙舞爪倾泻而出。 “……唔……” 怀中人眉头蹙起,闷哼一声。这一声径直拽回了血公子涣散的理智,他喉咙干涸,手忙脚乱地把魔煞塞回去,望着对方愣怔出神。 他犹疑着伸出手,轻轻拭去颊边血迹,仿佛手底下是块脆弱至极、一触就碎的宝贝,手指抚过一下,又一下,慎重而缓慢地把脏污抹尽了。 神魂空落落的,无可依处,裘渡觉得自己简直魔怔。 血公子平素压抑魔煞心力交瘁,很少去思考问题,大多时候任凭感觉行动。他突然有股迫切,他想知道他的名字,想看他睁开眼睛,想他笑起来,是否就能慰藉这不知何处而起的痛苦。 你是谁? 裘渡默默地问,紧接着,一个疑问如跗骨之俎般缠绕而上,在他已得到名字的今日,又一次在心口反反复复、不得安生。 ——我是谁? 我是裘渡,是正道门派长生门的首任掌门,是魔祖麾下血公子。所以呢,我是谁?这些身份有何意义? 烦躁似头怎么也挣不脱牢笼的困兽,在意识中打转。裘渡开始剧烈地头痛,与此同时,魔煞像是发掘了主人的失常,再度反扑,蜂拥而上。 “师弟?” 一切戛然而止。 这个熟悉至极地称呼牵扯出一片遗忘掉的前尘过往,他将记忆丢在死亡里,却把最热烈的情愫刻进了骨缝。 裘渡嘴唇发白,颤抖着,下意识喊道: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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