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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顺从的跟着走了。 谁成想那群打手见四下已经没有外人,竟直接扇了女人几巴掌,把女人打趴在地,然后拎着女人的衣领拖行着女人前进。工地的碎砂石把女人裸露在外的脚踝磨的鲜血直流,但这次女人没有哭,她只是低着头紧紧的倚靠在襁褓上,保护着怀里的孩子。 女人被拖行着拉到了一排铁皮搭的临建房内,房内坐着一个男人,那群打手恭敬的称他为陈包工头。 “人来就来,搞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早就准备着去你家里慰问一下老小呢。那既然你来都来了,这两千块钱你拿着,小许死了我们也很难过的,节哀啊。” 陈包工头不怀好意的靠近女人,手上拿着一个装钱的信封,然后又假模假样的抹了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呸!” 女人朝着那包工头的脸上吐了一大泡痰,挥开了男人递过信封的手,没有封口的红票瞬间像撒花一样落了满地。 那痰液在包工头的脸颊上滑了下去,流下一排湿漉的痕迹,倒真的像流下了泪一样。 “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要你好看!” 陈包工头摸了一把脸,揪着女人的头发,把女人的头颅狠撞在桌角上,然后又狠扇了几下女人的脸庞,女人直接被打懵了。 见女人抱着孩子的双手因为殴打而有些泄力,陈包工头一把从女人怀里把孩子抢了过来。 女人感到怀里一空,稳住身形去追,但是刚刚头部遭到重击的她此刻晕头转向的站都站不稳,跌坐到地上。 那陈包工头单手拎着孩子,走到门口的水泥搅拌机前,威胁的把襁褓举到正在作业的机器口前。 “你敢!” 作为一个母亲看到这一幕,简直让女人神形俱灭。她好傻,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带着孩子来。她原本以为带着孩子能引起更高的关注度的,她……她只是个生于乡野间的女人罢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吃人的社会,不吐骨头。根本不知道披着人皮的禽兽不会同情蝼蚁,他们只会把蝼蚁狠狠的碾在脚下。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能让许建宇死的悄无声息,捏死他的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陈包工头轻蔑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践踏着人命,仿佛根本不当一回事。 那襁褓里的婴儿早在脱离熟悉的怀抱里时就号啕大哭的乱挣起来,眼看着就要挣脱开来掉到搅拌机里去了。 “我们会回去的,再也不会跟人提起这里发生的事的。您宽宏大量的体恤体恤我们孤儿寡母吧,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 女人的眼泪迷蒙,她正起身来给陈包工头磕了好多个响头,嘴里不停的讨着扰。 “嗨~早这样不就好了。” 陈包工头松了口气,其实他也只是在佯装着威胁女人罢了,毕竟机器砸死人怎么说也只是施工事故,只要当事人家属不追究责任,不就没事了。要是真的为了息事害死了这个孩子,他也没有把握上面的人会不会保他。 女人本来就疼痛欲裂的头颅现在更是隐隐的有些耳鸣了,但是她不敢怠慢,趴在地上把散落的红票子一张一张的用手指扣起来,装到信封里,女人自己是怎样都无所谓,但是为了孩子不得不妥协了。 那之后女人又在旅馆地下室里待了好几天把伤养好了后,才带着孩子回到了家。 村里的人陆续的得知了许家男人死在外面的消息,几个债主齐聚在一起堵在许家大门讨要债务,尽管许家现在堂屋里灵堂都还没撤下来。 无论女人和年迈的老妇怎么游说,那群人都不肯走。毕竟他们才借钱不久,许家的主心骨就没了,没了劳动力以后还钱就更困难了。要是以后许家媳妇受不了跑了,靠一个羸弱老妇和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拿什么来偿还他们,所以必须现在逼着女人和老妇把钱拿出来。 “都别吵吵了,我这有钱,拿我的!” 看起来羸弱的老人大吼一声,中气十足,把一屋的人都唬住了。 那群人从老人手上拿回了债款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灵堂上男人的遗照里笑容英俊而又灿烂,只是灰白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女人哽咽着和老人一起抱着男人的遗照嚎啕大哭,老妇的嘴里一直呻吟着作孽啊,太作孽了。 女人知道婆婆拿出了给孙儿存的念书钱来填债,现在这个家真的是一贫如洗了。女人的劳作力不如男人,留在家里耕田根本供不起孩子念书的学费。 他们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女人不想她跟爱人唯一的孩子是个文盲啊,她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着想,于是一咬牙跟婆婆说了自己要出去打工,就背着行囊走了。 谁能想到女人这一走,就再也没能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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