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狩猎神明 (第4/5页)

圈起金丝雀。折辱，欺凌。

    碧玉的足铃映衬着白皙的脚踝，紧缚的皮革颈环印有王的名字，连简朴的白色神袍都不被允许，轻薄的红纱下是露肩又少到可怜的布料，纤细的手臂若隐若现。

    择正红的相思子镶嵌在头饰中，名为＂花谣＂的额链会让容颜更加明媚，但只有低贱又想攀高枝的舞女才会作此打扮。

    王亲手为神配戴上了＂花谣＂。

    骑士握着双剑，他现在的每一次劈砍都有了幻想对象，尽管这似乎有些大不敬。收招回身之时：＂让我代替你吧。＂

    戴着面具的神摇摇头：＂你即是我，何来代替？＂他的眼眸平和地望着骑士：

    ＂神爱世人。＂

    以身饲虎的觉悟早就有了，但仍旧有些哀伤：＂可我说不过他。王的灵魂在越陷越深，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怜悯他。＂

    精神胜利法是弱者的安慰；而有能杀人的力量却在克制自己，为了更长久稳定的国家与和平时代幸福生活着的人民而忍耐着，奉献着。这是多么圣洁又崇高的灵魂。

    ＂我不太擅长动脑子的事，但流浪的这些年我总在想，将所有人的期望压在一个人的身上，让一个人去发号施令，这是否不太妥当。＂骑士望着对面的自己：＂人类，何时才能真正掌握自身的命运？又何时追寻美德，没有剥削？没有欺诈？＂

    ＂我不知道。＂神摇摇头。

    ＂所以我在等待。＂

    而王，终只是他回忆长河里的一小段时光。

    足铃声在风中叮当作响，掩盖住压抑又细碎的声音。神殿中的侍从抿着唇在外面沉默等待，过了很久很久。灿烂的午光已变为昏沉的夕阳，铃声停止，王才从神殿出来。

    王宫中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个惊天秘密，而有异议的声音都被镇压了。为着那些人的命，风中的足铃声又飘荡了起来，但在出了神殿后，王翻脸不留情。

    神的祭祀时间由王代为选择，他觉得哪天合适就哪天。而王觉得每天都合适。

    王的欲望太过深重，他的贪念似乎永无止境，没有填满的一天。只要他想到了那些，神就在受苦。尤其是渎神的时候，金色烙印嚣张地爬上神的脸。王施恩于神，割破手指递出去，可神并不接受。王十分纳闷：

    ＂你不会觉得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利吧？知道什么叫施恩吗？＂王用自己强盗般的逻辑告诉神：＂我给你就感恩戴德的接受，不准拒绝。＂

    他捏起神的脸，塞了进去。一如往常渎神时任性妄为。神被迫含着。看着神舔吸自己的血液，王的内心像征服了一头强大的野兽般满足。

    ＂这些金色的烙印，难道就没有属于你的吗？神啊，你如此的傲慢，世人不需要你奉献，你却为自身上枷锁，自命不凡地拯救世人。＂

    ＂你同我一样在施恩罢了。＂

    神还在含着王的血，他沉默地低眉，骑士却化了形：＂恶党就是恶党，用自己的恶意揣摩别人。＂他直视着王：

    ＂有时间管教别人，不如多反省一下自己吧！＂

    神拒绝了骑士当初的请求，但王却伸出了手。于是神收起了化身。

    ＂啧，这么舍不得我？不都是你在享受？＂

    神不答话，王却总想强迫他：＂刚刚把他化形出来跟我争辩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现在出来啊！不愧是一体的，那个骑士和你一样让人不爽。＂

    ＂也不知道被我上时是不是和你一样表情愉悦？＂

    神怜悯又温和地看着诬蔑自己的王，一如这许多年来，他望向世人的目光。

    王只觉得心里更加暴躁：

    ＂给我把他叫出来！我要当着你的面好好调教那个不听话的骑士。＂

    ＂他就是我。＂只是更加地自由。

    ＂今天他不服侍我，我就。。。＂

    神打断他的话：＂你不会的，虽然人品恶劣，但你是个称职的君主。＂

    王却觉得更加愤怒，他甚至有些不清楚了，自己到底是想要什么？都怪骑士！都是神的错！明明已经被如此侮辱，为什么还不动手？为什么还不放弃那可笑的坚持？为什么还在愚蠢地期待人心？

    ＂收起你那幅虚伪的样子，真令人作呕，倒下如在我身下时的表情令人稍微满意些。＂

    神无视王的挑衅，他转头看向远方，为世人祈祷。王默默地听着，一切仿佛回到从前。

    祈祷声终于结束了，王雀跃地像个孩子，为自己抓到了神的漏洞而兴奋：

    ＂怎么？不为我祈祷了吗？承认吧，你恨我！是不是早就想动手了？来啊，来杀了我！让我为对你所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

    神平静地转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