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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眉弄眼道,“你俩咋认识的?看他拉你袖子关系还挺好!” 钟延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如何说。 “不愧是学霸,学霸圈的都认识了吧。”另一个同学突然冒头,直截了当地插进钟延和班长的对话,又朝钟延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做出老夫子的样子,“实为栋梁之材咦。” “你再不写作业,明天你就能成教室后头的栋梁了。”钟延调侃道。 吃晚饭的时候很微妙,或许只有钟延一个人觉得,毕竟一桌四个人,只有他是外人。陈朔和荣月偶尔几句交谈,倒是陈北嘴上叭叭个不停,一直说他在国外的趣事,然后大家都配合的笑出声。 * 次日,闹钟还没醒,门先咚咚咚叫醒了钟延。 “起床吃早饭。”陈北在门外喊几声,钟延听见脚步声走远又听到阿柳在楼下跟陈北说些什么。 抬眸看闹钟,跳动红点聚成的几个阿拉伯数字让他有点心梗——6:08离设定的7:00也简直是个天堑的距离。眼珠子又干又涩,下一秒就能“夺眶而出”,钟延为保眼珠继续留在自己眼眶里又垂下眼皮。 不知道睡了有几分钟,门又被人敲响,这次不是陈北而是陈朔,惊得钟延一个鲤鱼打挺,双目盯着前方发神,声音自发性地钻出喉咙:“好,马上。” 钟延快速收拾好下楼,陈北和荣月已经出门了,只有陈朔在餐桌旁边。 “早上好。”问候是钟延每日必修。然后拿起早点就走,他习惯在路上吃。 陈朔忽然叫住他:“小延。” “什么。”钟延手里的牛奶尚有余温,三明治却有些凉了,他回头看着陈朔。 “我送你。”陈朔道。 路上陈朔说了很多关于陈北的事,钟延并没有听进心里,只有一句话像刻进他脑子里似的,离陈北远点。 钟延明白这不仅仅是字面上意思。 * 陈朔并不经常来接钟延放学,当然钟延也不希望在校门口看到陈朔。可陈家父子就像是地狱来的怪物,喜怒无常,没由来的就喜欢招惹人。早知夏日的夜晚里容易打雷,可也让人措手不及,习惯麻木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可钟延就像个瘾君子戒不掉了。 钟延提了提书包肩带,大步流星地从另一条路走,避开站在那大门正对的那条街上的某个穿白色休闲服的人。 陈北见钟延从旁道走,他取了一只耳机,踏上自行车蹬了几腿横刹在钟延跟前,长腿撑着他和自行车,不快道:“为什么躲我?” “我没有。”钟延退后几步拉开距离,挑了一下下巴,丝毫不慌将情绪掩饰得很好,“前面文具店买支笔。” “买笔?”陈北将信将疑的回头看钟延说的文具店,他又让开,语气温柔了不少,他笑道,“我今天等了你好长时间,大概是上次的两倍。” “你为什么要等我。”钟延手里的钱握了又握,走到店门口时,店老板乐呵呵的打招呼道,“今天又走这么晚呀,爱学习好啊!” 钟延报以笑脸:“人笨,得勤快。” 像是得到了什么印证,陈北抿嘴笑起来:“苏哥送我妈去医院了,我过来接你呗。”钟延扫了一眼自行车,目光定在陈北脸上,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 “你以后想上什么大学?”陈北觉得气氛有些怪,找了个话题聊。 钟延抬头望着前路的公交站,家里除了陈朔自己开车,还雇佣了专门接送荣月兼顾接送他上学的司机,有时两者在时间上有冲突的话,钟延就自己打车回家,他更愿意挤公交,那让他会觉得自己有点人气。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还要和陈北走上一段时间,然后一起走进那幢华美的别墅,去见一个妈,见一个爸。他心里暗嘲着,关系可真乱。 “不知道。”钟延并不想跟他聊什么理想,开口就把天往死里聊,但语气是慢慢的,漫不经心得像一只腻在阳光里的懒猫。忽然冰凉凉的东西戳在他的脸侧,力度很轻很轻,轻到钟延会以为是一片叶子吻过。 “手感不错,以前怎么没早发现呢。”陈北收起手指,脚下连蹬了几圈。 陈北的话音全部都遗落在风里,一字不落的潜进了钟延的耳里,他总觉哪里缺少了点东西,像尘封了像遗失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目视蹬得飞快的陈北,风带起他的头发,傍晚的橙红色的日光打在恣意翻扬的头发上,温柔到了骨子里。 钟延又眼看着他掉头回来,他悠悠闲闲中透着得意:“还不快跟上。” “哦。”钟延委实不想多说一个字,愣是从牙缝里挤了一个字出来。 “我载你。” “你。”钟延受宠若惊,兽总是能敏锐的察觉到年轻猎人的拙劣陷阱,他却也知道能看得见的都不是真的陷阱。“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钟延没能真问出口,只讷讷道:“…你为什么骑自行车?”陈北出国以前从来不骑自行车的,好像有所折损他身份似的。 “你是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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