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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缘分 (第2/2页)
。 “魏柏。”韩雪梅“砰”一下推开门,魏柏眯着眼睛翻了个身,屁股正对着韩雪梅,完全不是要起床的样子。 韩雪梅坐在床沿上,“啪”一巴掌拍在了魏柏的穿着平角裤衩的屁股上,命令道:“快起来。” “妈……”魏柏捂着屁股坐起来,“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老打我屁股?” “再过五十年我也一样能打你屁股,”韩雪梅催促道,“快起来,收拾收拾,今天给你认个干爹。” “干什么爹啊……”魏柏慢了半拍才清醒过来,“认干爹?!” 朱育民站在学校的梧桐树底下,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才不确定地递了一根给傅知夏。 他留意到傅知夏两指夹烟时熟稔的动作,略有些惊诧:“没成想你也是会抽烟的人啊。” “偶尔抽一抽,”傅知夏抬头看见头顶垂下来的绳子,连结的另一端,隐藏在夏季疯狂生长的肥大枝叶里,“这绳子是干什么用的?” “不懂了吧,”朱育民咬着烟屁股起身,抬胳膊抓住绳头使劲晃了两晃,“铛铛铛”的声音随即响彻整个校园,“上下课打铃就靠它。” 太阳光线毒辣,给地上蛰伏的一切都镀了一层灼眼的白光,人在室外看得久了,忽然回到昏暗的室内,眼睛便得好一阵视物不清。 朱育民摇着手里的两张书皮,不停地对着脸扇风,可汗水还是一股一股从两鬓冒出来往下淌。 傅知夏花了好一会才看清教室里的景象。 桌子凳子大概有二三十套,全刷橘红色的油漆,老漆上有许多坑坑洼洼的小坑,有些像笔尖戳的,有些像指甲扣的,平整的地方满布着各种脏兮兮的涂鸦。 这两天正赶上放假,学校里没人,要不是教室的桌子上还摆着书本,傅知夏总觉得这里将近荒废。 “教室里为什么不装个风扇啊?”傅知夏盯着空荡的房顶,不止没有风扇,连灯泡也没有。 “就知道傅老师你是刚来,好些事情都不了解,咱这个学校能开到现在已经是村里人支持了,乡里早几年就下了批示,说缺老师少学生的,干脆不要办了,早就不给咱批钱了,现在还能给发工资就不错了,旁的什么也置办不起来了,前几年是有风扇,可教室没装窗户啊,不知道谁溜进来就把吊扇给卸走了。” 朱育民指着后墙窗户上铁栏:“这不,大伙凑钱才给装的窗户,但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朱育民停了手里扇风的动作,前胸洇了很大一片汗渍,脸上每一道褶子里都写满无奈:“可傅老师你知道吗?要是没了这学校,咱这几个村的孩子要上小学就全得跑去乡里,那得多远的路程,现在学校离得近,还有好些人不想上,这要是离得远了,可能直接就没人上学了。五六年级的大孩子还好点,年纪小点的,家里哪有闲人有功夫天天接孩子上下学。” 傅知夏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看见第三排靠墙的角落里写着“魏柏有娘生没爹养”的几个红色粉笔字。 他愣了一会儿神儿,问朱育民:“那……学校还有几个老师?” “五个,”朱育民叹了口气,“加上你五个,我和刘卫民教语文,朱娟和徐少梅俩人教数学,都是咱本地人,以前也来过几个英语老师,都不长久,两千块工资,哪里留得住人啊,你这个年纪愿意来这的,还是第一个。” 傅知夏看着老朱沟壑纵横的脸,笑了笑,郑重道:“辛苦你们了。” 他终究是没作什么承诺。 或许每一个来过这的人,都跟自己一样有着过于理想化的初心,后来的事,谁也打不了百分百的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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