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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之四 (第1/2页)
苏然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身世。
因为他有这样的一对父母,也有这样一段隐晦的历史。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滔天狗血的背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止淹了叙国,连带着把大诏和淮国也拖下水。一个不小心,就是战火连天,尸骨堆叠。
他不知道别的孩子是不是同他一样。
从记事起,苏然的童年就与一片苍茫的白色为伴。
叙国位于大陆的南部,四季如春,就连冬天,也很少有河水结冰的情况。
所以,叙国其实很温暖。
之所以给苏然留下了寒冷的印象,是因为在亭山中,有一座宏伟的皇陵。
这座陵墓位于山的最深处。
机关无数,阵法无数,一万死士严阵以待。
没有人能活着进入这里,也没有人能活着从这里离开,除了他和庆云帝。
并非他们天授神权,而是因为他们有一把钥匙。
一把打开这座玄冰冢的钥匙。
他的母亲,就长眠于此。
她死的时候才二十出头,因此直到死去,依然保持着一生中最美好的样子。
取自深海中的千年玄冰,被打造成了一方冰室。
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里面,发如流泉,倾城之姿,明明近在咫尺,却不可得。
除非打碎这些冰块。
这么做会导致一个严重的后果。
比如你想抱起她,就会发现,上一秒还栩栩如生的美人儿,一旦离开棺椁,就会像镜子一样,顷刻间化为一地碎末——而那些尘烟就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东西了,拼凑不起,无法触及。
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父亲严厉的警告。
即便这是他的生母,庆云帝也不允许他过于接近这里。
苏然想妈妈的时候,只能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壁,从外面观察她。
她闭着眼睛,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那双手,曾将他高高的抱起,再轻轻的放下。
拾起一朵落花,为他弹一支故国的歌,弦音袅袅,倒也不怎么伤感。
也许最初她是难过的。
孤身一人,从一个国家来到另一个国家,告别了青梅竹马,遇到了她此生,算不上是良人的那个人。
她爱的人,清雅如玉,白衣翩袂,亲手将她送进了和亲的轿子里。
她嫁的人,俊美阴戾,帝服猎猎,埋怨她不爱自己,数落着她的种种错。
她怎么会不难过呢?
苏然想,万幸的是她已经死了,还来不及上演一出小白花黑化逆袭之路,就与这漫天飞雪融为了一体。
外面骄阳似火,这里却是荒芜的苍白。
他背靠着冰壁坐下,脚下积雪蓬松,墓室宽广,到处飘荡着幽蓝的引魂灯。
这些灯没能召回母亲的魂魄。
只是像一群无声的观众,陪她一起走完了这短暂却坎坷的一生。
苏然伸出手,接住一片飘向他的雪花。
他还活着,所以手心是热的,雪花在他手里慢慢融化成水,顺着指缝滴下。
引魂灯围绕在他身边。
比起那些能跑能跳的人们,苏然其实对这些引魂灯更熟悉一点。
他的童年,没有琴棋诗画,美女如云。
他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却从一开始,就与死亡和遗憾为伴。
这座冰冢是他最常来的地方。
他在冰雪中慢慢长大,看着红尘里的痴男怨女挣扎,有时也会想,他的母亲真的想躺在这里吗?
是否有那么一刻,她也想叶落归根,回到她出生的地方去呢?
他知道她来自何处。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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