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声的告别上 (第2/2页)

 只见他头戴黑色棒球帽，背靠在墙上低着头，听到关门声的一瞬猛然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宋培清显得有些无措，向前踏出一步，结巴着说一句:“我……我刚刚到。”

    林默已经提着两袋垃圾来到了他身旁，她没有停留，在经过宋培清时侧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向上，露出一个稍显恶劣的笑容，便快步下楼扔垃圾去了，宋培清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宋培清说的不对，林默下楼时心想，直觉告诉她他已经到了好一会了，不过，她不在乎宋培清为什么傻站在外面不敲门。胸中的那一丝沉闷消散了，像失落已久的心爱的玩具又回到自己手中，突然便觉得天光大好。

    等两人回到屋子，林默坐回沙发上，宋培清跪坐在她跟前，头枕在主人的腿上，舒服地咪上眼睛蹭了蹭，嘴角挂着放松的微笑。林默敏锐地察觉到小狗今天异乎寻常地沉默，明白他心里酝酿着话要跟自己说，于是，她也不主动开口问，手指温柔地轻抚他的脸颊。小狗像熟睡了一般没有动静，离别的伤感气息像命运般的乐曲陡然地击中林默的内心，她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一阵沉默。

    然后是林默先开口，她平静地说:“昨晚熬了个大夜呢，眼睛好疼，小狗帮主人滴一下眼药水。”宋培清点头说好，立马跑去卧室的书桌抽屉里拿了眼药水过来。

    “主人可以躺在我的腿上吗？”林默依言躺下了，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呢，温暖的阳光透过旧窗户洒下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鼻梁在明暗交接的光线下衬得更加挺拔了，林默按耐住想要触碰的手，道了声:“可以了。”

    眼药水滴进瞳孔里，生涩的眼球被滋润，林默觉得眼睛舒服多了。每次滴完眼药水眼睛都会流泪，泪水顺着眼角滴落下来，林默一直疑惑的一个问题，落下的究竟是刚刚滴进去的药水还是泪水呢？

    “谢谢你。”林默盯着宋培清紧闭的唇，这种时候道谢是正确的，可是小狗的神情显得很错愕，根本没预想到能从林默口中听到的对自己说的话。宋培清已经不能直视林默的眼睛了，因为从那双眼睛中，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真诚，他不解地皱下眉头，说:“不用跟我说谢谢。”

    林默沉默，她保持着躺下的状态，静静地盯着宋培清看了许久。林默举起手，触到小狗泛红的耳垂，视线的焦点模糊成了一团，脑海中闪现出第一次看见这人时，他那种根本不会把视线停留在不感兴趣的人身上的高傲的臭脸，漠视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场欺辱。

    也是，自己是大恶人嘛，大恶人不会说谢谢，到了最后，她决定要继续做恶下去。于是继续扯出她那惯常的，恶劣的笑容，说:“我想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