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世上之事，自古难以两全。 (第2/2页)

自己又没说对：“陛下…虽然与太子不亲近，不过也厌恶夺嫡，再加上…再加上过去的事，经此事，对五皇子一党该会有所戒备，未来虽说艰难，应当…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事……”

    瞿牧斋又看他，一双眼紧跟着，似乎在问——我说得对吧？

    夏小蝉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突然似乎想见些什么，便问瞿牧斋：“我看书上说亲王成人了，便要之藩，我朝也是如此吗？”

    瞿牧斋愣了一下，微微勾了勾嘴角，道：“我给你的书，你看了。”

    这话怪的，不像问的，像肯定他看了，夏小蝉便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像受了夸赞，事实上，瞿牧斋也确实是在夸赞他才是。只有翠翠一脸莫名，问是什么书，她怎么不知道。

    瞿牧斋说没什么，回过来继续说：“我朝亲王行过冠礼，也是要之藩的，五皇子今年十六，再过上四年，便要往封地去了。”

    夏小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只要这四年中，相安无事，也便确实无事了吧？”

    瞿牧斋简短答了一个嗯字，只发一个音，不曾开口，算是应证他的话。

    虽如此，翠翠那头还是有些忧心，不过她本就生来就烦这些事。她随手掸着空中恼人的飞虫，像在掸这些烦人的事一般，大有郁结于心，有火没处发的气势，看得出来，若不是因为青姐喜欢，就是去敲登闻鼓，她都是要回了这桩亲事的。

    “小蝉。”

    夏小蝉收回目光，应声望去，看到是瞿牧斋正看着自己，一瞬间有些恍惚，定神一想，他们原来已经认识了这么一段日子了，真是不可思议。还是得谢谢翠翠，不然他这样的性子，瞿牧斋那样的冷脸，没有翠翠，他们怎么能相识，又谈什么做朋友不朋友的。

    想及此，他语气轻快不少，心情格外明朗一些。

    “瞿衙内，怎么了吗？”

    瞿牧斋正要他问什么，一个字半个音出了口，却突然看他改了口，只说：“你以后可以不用叫我瞿衙内，叫我名字就好。”

    夏小蝉明显一愣，愣过了，眼中便是一下子亮起来的，比先前瞿牧斋夸他看书还要开心上十倍，百倍，千倍似的，肩膀都耸起来，大约是想问真的么，可是偏偏把话憋在嘴里过了几遍，只轻轻说了句，好的，牧斋，又快快捂了嘴，生怕笑了，又或者再说些什么。

    翠翠看着他发笑，心里知道，他这表现已经是开心极了，却又知道瞿牧斋不是个爱多余话的人，所以只说好的，其实，肚子里的话，有一箩筐要讲。

    大约是他的表情也太明显，瞿牧斋也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轻轻咳了两声，若无其事继续问他：“我是想问你，宫少庄主到底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夏小蝉这才放下捂着嘴的手，回他：“啊，师父他出门前只跟我交代说，要出门几日，却没跟我说，去几日，去哪里，所以你要问我，我倒也不大清楚。”

    瞿牧斋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什么。闲日无聊，今天听了那桩事，也没心情做正事儿了，看什么书呢，翠翠伸了个懒腰，便提议几个人去吃杯茶，几个人刚拍了灰要走，就听有人来报她事儿。

    翠翠远远地便问那来报事的女使：“什么事？”

    那小女使两手奉在嘴边，高声回她：“二小姐！舅少爷回府来了！老爷叫我来跟二小姐知会一声，也好与小蝉和瞿衙内知道！”

    翠翠来了精神，原地跳了一下，快快回了句知道了，又感慨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行了，那咱们找舅舅去吧，也问问他这些时日都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