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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第2/3页)

之石。

    风流云散,故情逝水,不若倾此生,掀一场浪涌。

    ——

    (洵丰十四年)

    久历暑热,时雨终至。

    每岁寒食前后,族人即种植晚稻以实仓廪。双城心系稼穑,屡往观之;又逢甘霖,遂得些许心安。

    入夏前,教王末次主持祈福祭祀,名为替族人祈愿,实是将南疆族民所承之咒诅转至己身。焚术对其中曲折心知肚明,未加劝阻,双城颇感欣慰又隐有遗憾,一笑置之。

    四份秘卷虽已被谢拾同青芷长老解开,离解除这百年桎梏仅有咫尺之隔,但双城时日无多,恐怕难见族人白首。他既辜负前教王期许,又对焚术放心不下,夜夜埋首于案牍,拖着一具残躯记下三十六族内诸种阴私——少年为王,不善权术,常遭三十六部族老非议责难,耗尽心神才得以执掌大局,便不希望焚术再走一遍弯路。

    一卷札记写毕,已近子夜,暴雨狂啸如故,双城方欲熄灯,一阵疾风忽而穿入。

    黑夜中划过幽冷的寒光。

    惊雷、白电俱裂。

    他被这阵妖风撞上书格,视域昏黑了一刹,又过一刹,一张湿透的脸才如尸鬼破土般被雷电从夜色中劈开来。

    谢拾握着一端磨得锋利如刀的发簪,横过来抵着他的心口。她笑得婉娈和悦,湿发依颊而下,透着欢场女子拨雨撩云时的媚态,但他确然感到——至少于此刻,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他由她去,抬手轻轻把那缕发拨开。

    这一举动却浇灭了谢拾的杀心。她像受了莫大惊吓,猝尔缩到墙角里抱住肩膀,因拽得过猛,陈年旧衣“刷地”被撕下一条,露出没被图纹遮蔽的肌肤:青多白少,红紫交错。这天热得发闷,她仍把自己搂得死紧,飘忽的目光一触到灯烛,就兔子般地窝到书格间去了。

    他不知她遭了什么,大略猜到她对光亮有些抵触,先吹熄灯盏才去找她。

    谢拾钻进书格后的角落里,没再钳着双臂,跪着“一步步”地挪出来。她摸索着抓住了他的袍角,怯怯地拉了拉,软软地道:“我三天没吃东西了……长老,我听话,你们予我一碗……不不,半碗米粥好么?”

    “你……听话?你们?”

    谢拾麻木点头,不得他回应,那点稚嫩期望骤然暗灭。她抿出娇媚而凄楚的笑,娴熟地解开衣服,外袍一下就落到腰腹去。

    谢拾浑然不觉,乞求地望着他:“可以……可以不要和上次一样么?很疼……”又抱头往后一躲,“不!我听话……那、那就这样,不要一起……我会好好伺候,给我半碗粥就好……”

    双城给谢拾提好衣裳,她一直在发抖,面庞红得骇人,多半着了风邪。他把她抱上榻,强迫自己一心回忆方剂,刚想去寻药,竟被她拉得后倒。她没容他喘息,迅捷地一扣一带一压,翻身伏在他胸口。

    “谢拾!”

    谢拾翻然变色,半恨半嘲,全无此前的瑟缩之态。她把滚烫的额头贴上来,呼吸间都带着勾人的暖热:“我同她很像,是么?”

    “谢拾……”

    “他们都说我和母亲很像,可她被你杀了。”她自问自答,复颦眉,似嗔似怯,“你们一个个的,全说我是魔星,可不也都尝过魔星的味道了?男人哪……父亲,魔星的味道怎么样?你也很喜欢吧……”

    双城:“……”

    “怀安?”

    “怀安……”

    “怀安、怀安、怀安……哪来这么个人呢。”她痴痴道,“你看,早和你说了他是假的,你偏偏要信,明明是他害死了母亲……母亲——”

    双城挣不开她,只得安抚地轻拍她微微颤栗的背脊。她渐渐安静,他刚松口气,又听她喉头“嗬嗬”作响,像个奄奄一息的老妪。

    “你也要我的心么?”

    “……什么?”

    “我的心呀。”她委屈地低下头,乖巧地蜷进他胸口与手心形成的港湾里,“你生我下来,不就是要拿这颗心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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