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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脚把什么东西放到我的桌上,有纸的声音,轻轻对我说“谢谢”。 我醒过来,抬起脸,是一张信封,里面有几张五颜六色的钞票。 “先还你一百,剩下的我会……”谢池皱眉,声音一转,“——伊肖肖,你脸怎么了?” 我摸了摸,摸到一手冷汗。 “谢池,”我的嗓音很奇怪,又虚弱又颤抖,几乎带着哭腔说,“我肚子痛……” 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谢池只好把我扶起来去校医室,在起身的一瞬间,我们两个人怔住了。 迷茫和害怕让我连肚子疼都顾不上了,我急忙抽出纸巾擦凳子,“怎么有血……我怎么出血了?” 谢池什么也没说,脸色游移着尴尬。 我隔着裙子去摸自己的屁股,湿的。我着急地问:“我没有伤口呀?” “……”谢池说,“你不知道吗?月经。“ 于是我也沉默起来,捂着屁股。 谢池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我,让我系在腰上,衣服很宽大,能遮到我的小腿。 “你还去校医室吗?”他问我。 我觉得很丢人,看着地面摇头,“……我回家。” 于是谢池把我扶出去。校门口没有爸爸的车,校运会放学时间自由,这个点他还没有来。 我蹲下来,顶着初秋的太阳,谢池的外套很沮丧地拖到地上。 “你就这么蹲着吗?”他问我。 我点头,小声说你回去吧,我等爸爸。其实这句话极不情愿,因为我很希望有个人陪我等,我太害怕自己随时要晕倒了。如果我躺到地上,今晚又要洗头发了。 谢池站着看我,可能过了有一分钟,他才从纠结里缓过来。他走到车棚子下,推来一辆老旧的自行车。 谢池把我送回了家。 这是我第一次坐自行车,风吹过来,裙子和系在腰间的袖子往后飞得长长,我抓着他的椅子,听见脚下有生锈链条转动的嘎吱嘎吱声。 不是下班和放学的高峰期,路上行人车辆都很少,我安全到了家。他掉头把车骑远,阳光晒在他的耳朵上,他耳畔的头发有一层金色。 我突然问:“谢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按了刹车,远远地回头:“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听见,闭了嘴。 谢池又皱眉。 于是我只好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明天会把外套洗干净给你的。” 谢池无所谓地点点头,重新踩起踏板,到街角拐了个弯,消失了。 而我还在心里反复问他: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很多人都不喜欢我;我从小到大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我从来没问过为什么,因为我总是能找到让他们和我玩的方法。 除了谢池。 谢池不喜欢我,我却始终讨厌不起他。也许是他第一个和我说话;他把书分给我看;他很厉害很让我崇拜;还有他送我回家。 和其他用生理现象打趣的坏男孩不同,他把外套给我,像个真正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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